捋一捋八王之乱||~7~安排后事

公元前134年,汉武帝采纳董仲舒“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的建议,将不治儒家《五经》的太常博士一律罢黜,提拔布衣出身的经师公孙弘为丞相,优礼延揽儒生数百人,还批准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并根据成绩高下安排职务。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独尊儒术以后,经师大多数以平民入仕做官,成为官吏的主要组成部分。

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东汉时期,平民入仕的经师,已经成为世家豪族。经学被这些累世把持一种经典的大家族垄断。这些家族,在政治上把持权力,在经济上成为豪门,还拥有统治思想和社会道德的话语权。

到了司马炎的时代,九品中正制的实行更确保了门阀宗族的形成。这些宗族,处在皇权的控制之下,如果皇权稳固,他们是皇权的支撑者;如果皇权式微,他们便力图匡复;如果皇权瓦解,他们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新的皇权的角逐者。

那么,如何让各大宗族支持司马氏呢,自然要皇权稳固;如何保证皇权稳固呢,需要宗室有力量;如何保证宗室有力量但威胁不到中央呢,就需要一个辅臣来制衡各方。

司马炎在即位之初,曾找人用蓍草来卜算国运。占卜的数字是一,结果非常不秒,表示司马氏的江山仅能传承一代就要灭亡。司马炎非常不高兴,群臣也吓得脸色发白,没有人敢说话。幸亏吏部郎裴凯站出来化解。裴凯说,天得到一就清明,地得到一就安宁,侯王得到一就能做天下的中心。

武帝初登阼,探策以卜世数多少,而得一,帝不悦,群臣失色,莫有言者。楷正容仪,和其声气,从容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武帝大悦,群臣皆称万岁。

在西晋,图谶是被严令禁止的。司马炎是否相信图谶之学不好说,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致博个彩头。但看到朝堂上各大士族的明争暗斗,想到祖父三代如何篡夺曹魏的江山,联想起二十几年前的图谶结果,“传承一代而亡”,自己这个傻儿子是否能够守住这份祖业,司马炎也不由得心存疑虑。

日月逝矣,司马炎的鬓边也见了白发。昔日的股肱之臣相继死去,公元274年,荀觊病死;278年,羊祜病死;282年,贾充、羊琇病死;283年,山涛病死;284五年,杜预病死;285年,王濬病死;到了290年,荀勖也病死了。曾经的心腹,如今只剩下卫瓘、张华、和杨骏、杨珧、杨济三兄弟。在司马炎看来,卫瓘曾就在立储一事劝谏自己说“此座可惜”、张华曾在自己询问托孤事宜的时回答“明德至亲,莫如齐王攸。”他们两个不支持太子,不可重用,那么靠得住只有杨骏兄弟了。

或许卫瓘、张华能力太强,司马炎不放心。现在弱主当朝、宗室强盛,如果启用像霍光、王莽那样声名卓著、手段强硬的权臣辅政,势必会挟持弱主与宗室争权。霍光杀燕王废昌邑王、王莽废黜刘氏诸王。如果权臣获胜,那么皇帝不免沦为傀儡,甚至有可能被迫行禅让,司马氏的江山的就是这样来的;如果宗室占了上风,就不免要起兵清君侧,自己这一支的位子也难保。

因此在司马炎看来,杨骏是最合适的辅臣人选了。首先,他一无才干二无名望。没能力就不会生异心,没名望也不会招猜忌。其次,他是太子的外公,都是一家人。再次,杨骏“孤公无子”,即使生了非份之想也没有意义。最后,杨骏出身名门望族,虽说他本人没有美名,但在注重门第的魏晋时代,他的家族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于是在公元289年,司马炎下了一份诏书,重新安排镇守方岳的人选:“汝南王司马亮为侍中、大司马、大都督、假黄钺,都督豫州诸军事,治许昌;改封南阳王司马柬为秦王,都督关中诸军事;始平王司马玮为楚王,都督荆州诸军事;濮阳王司马允为淮南王,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并假节之国。”

这份诏书是司马炎对身后事的详细安排,由外戚与宗室共同辅佐新君,互相牵制;外戚侧重于掌握朝政,而宗室侧重于把握兵权。

中央政府由岳父杨骏与四叔司马亮共同辅政。为了牵制杨氏兄弟,又任命王浑之子王佑为北军中候,率领禁军。

秦王司马柬是司马衷一母同胞的弟弟。关中乃天下形胜之地,外有雄关万丈,内有沃野千里,当年秦始皇、汉高祖在此发迹、遂取天下。武帝曾经做“石函之制”,规定“非宗室不得镇关中”,所以这个地方必须交给太子最可信任的人; 楚王司马玮、淮南王司马允也是司马衷的弟弟,宗室里最可亲近的人。江南吴国新附,民心未稳,需要驻重兵防备。荆州、扬州、江州分别据于长江中游、下游,江南如有变故,两镇齐发,万无一失。 司马亮驻守许昌、司马柬驻守长安、司马玮驻守襄阳、司马允驻守寿春、赵王司马伦驻守邺城,正好形成了对洛阳的环卫。如有敌寇从外部进犯,则各藩镇各自抵御;如果洛阳有变,则各藩镇举兵内向勤王。 如此布局,令宗室与外戚、中央与藩镇、宗室诸王之间互相制衡。司马炎认为太子的位子已经稳固。接下来便是对第三代接班人孙子司马遹的安排。 司马炎选定了有天子之气的广陵作为皇孙的封地,以刘萛为师,孟衍为友,杨准、冯荪为文学。皇帝再次重申了态度,表示第三个皇帝的位子,他已经替孙儿预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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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一个喜欢阅读的,有点强迫症的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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