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与大白菜相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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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 凌
刚一进门，只见客厅里堆满了大白菜，见我回来，母亲笑着对我说：“去年冬天给咱家送大白菜的小贩又来了，这不我又买了几十斤。”看着那一堆白菜，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对母亲说：“你怎么又买这么多啊，去年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囤大白菜了，害得我们天天吃白菜粉条。”
我的话音刚落，便见母亲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也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正准备解释，没曾想母亲却说：“我这还不是成了习惯，想着冬天来了，这白菜可是个宝，不仅可以腌泡菜，还可以做成酸菜，你不是从小就喜欢吃酸菜炖白肉嘛。”
母亲的话让我似乎回到了小的时候，回到了那段曾经与大白菜相守的日子。那时我们家住在北方，家里有一个院子，院子的一角是父亲亲手挖的地窖。那时冬天里的菜，似乎只有土豆和白菜，每当天气转凉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便会拖着板车，去市场买些白菜回来，放在地窖里用来过冬。
当时的白菜，在人们的眼中简直就是个宝，不仅可以用来腌制朝鲜咸菜，还可以用来腌制酸菜，平日里清炒大白菜，白菜豆腐，都是极为平常的作法。家里偶尔买内的时候，用肉丝炒白菜梗子，那绝对是一盘难得吃上的好菜。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是会倒上一杯酒，那情形就仿佛过年一样。
大白菜伴随着我们整季的冬天，说来也奇怪，年年吃，年年也不厌。而母亲对大白菜似乎特别的情有独钟，每到冬天的时候，家里总是要囤上几十斤。也曾对母亲说，现在不像是小的时候，现在想买，随时去市场就可以了。可是母亲却说，年年都买这家小贩的白菜，买出了感情，如果要是不买，人家肯定会失望的。
正因为担心人家失望，也或许是这已经成了母亲的一种习惯，难以更改，所以年年总有人往我这送大白菜，今年也不例外。那天母亲对我说，明年，明年绝不再买白菜了。事后我也觉得自己不该责备母亲，我对她说：“明年，咱还是买，但是少买点。”
那天我将白菜堆放在了阳台上，母亲则一点点的清洗，腌的腌，炖的炖。我想这辈子母亲都是难以割舍这白菜情结了，不仅仅只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每一年的冬季，买白菜，洗白菜，都是她与父亲共同完成的。然而世事难料，父亲已经在六年前离开了我们，想来母亲也是为了思念，为了能够重温当年的一切。
与大白菜相守的日子，伴随我度过了童年，青年，和中年。我想今后的日子，注定也将是与它相伴，而对它的根深蒂固的感情，应该是源于童年时的记忆，也或是在漫长困难岁月中，始终如一的陪伴吧。
作者简介
朱凌，笔名付朝旭，网名香如故，武汉市江汉区人。2006年从事写作至今，累计在全国各大报刊发表文字达五百万字，写作体裁散文随笔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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