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芋叶子、蕃瓜头/柴胡

文/柴胡

山芋叶子、蕃瓜头，这两道蔬菜是儿时度命的食品。我今年六十多岁了，每年七八九三个月还经常吃。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树皮都啃光了，还吃不到山芋叶子、蕃瓜头呢！人民公社化后我们家有了自留地，才吃到它，1960年前后几年靠它保命。到了1963年后，口粮仍然十分紧张，家家户户利用家前屋后的旱方长山芋、蕃瓜。我妈在猪圈、茅房后栽蕃瓜，让瓜藤迁到屋架上去结瓜，节省旱地多栽山芋。

山芋在泥中还是一根粗筋，我们家就开始吃山芋叶子了。没有油没有盐的山芋叶子、蕃瓜头实在难吃。那时，我们家都吃不撕皮的山芋亭（音，茎）子，而且还和叶子一起煮的吃，没有油，也没有盐，吃起来意歪（音）意歪的。吃多了不是拉肚子，就是解不出大便。我有一次解不出大便，我爸用耳扒子替我一点点往外掏，后来用手指进去抠才把大便抠出来。

记得大姐结婚后，我去她家做客。大姐的婆婆用棉籽油炒了一碗撕了皮的山芋亭子给我吃，算是当时最好的招待了。我还没吃过撕了皮的山芋亭子呢！而且还加了棉籽油！多爽口啊！吃起来油叽叽的，又香又脆！

起初山芋叶子和亭子一起煮的吃，后来粮食多点了，叶子不吃了，就吃山芋亭子，讲究时还把皮撕掉炒的吃。

蕃瓜还没结瓜，人们饿的难受，就摘瓜头吃，我们家还吃过蕃瓜叶子。有一年妈妈栽的几棵蕃瓜，还没来得及结一个瓜，就把瓜头、瓜叶全吃光了，我还天天去看看蕃瓜藤，盼老藤再长出新叶子来。

八十年代分田到户后，人们不愁口粮了，天天白米饭，顿顿有可口的小菜。鲜鱼蛋肉吃多了，想蔬菜吃自然就想起曾经保命的山芋叶子、蕃瓜头了！

说来也怪！这山芋叶子、蕃瓜头比任何蔬菜好吃，吃起来特别香！究其原因，一是因为这两道菜保过我们的命，对它有特殊的感情。二是因为山芋、蕃瓜特别是蕃瓜，在十分贫瘠的土地中也能旺盛生长，且抗病力、抗虫力极强，从来不用化肥、农药。为此，山芋叶子、蕃瓜头是极环保的纯绿色食品，吃起来口感好，味道极特别香。

现在的餐桌上，毛豆烧小公鸡、青菜老鸭汤、狮子头、红烧肉不一定被吃光，而爆炒山芋亭子、蕃瓜头肯定不够吃。主食如果来一大碗瓜头手幹面，那可就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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