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读：【周纪合散文】树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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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  殇

原创/周纪合

清明节回家给父母亲扫墓，发现坟旁已经长了30多年的龙柏被烧荒人烧得焦黑，只有北边一枝有少许绿意，我想这次柏树恐怕是难逃厄运了。前几天母亲忌日，我又去坟上，意外的发现那枝有少许绿意的枝条已经渐渐泛绿，我默默祝福龙柏能再次焕发生机，也祈求烧荒人能爱护树木，因为它也是有生命的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父亲去世，我悲伤之余在父亲的坟墓旁栽下指头粗的一棵側柏一棵龙柏。为了保证小柏树能够成活，我从远处挑水定时浇灌，希望小柏树快快长大，能为父亲遮荫挡雨。两棵小柏树不负我望，都在十分干旱的崖头活了下来，并且蓬勃的生长起来。十多年后，小柏树已经有胳膊粗细，经过我细心修剪，树冠如盖，我为之欢喜有加。

有一年，侄儿新婚，带着新妇认祖坟，在燃烧纸钱的同时不小心烧死了侧柏。此后，我也曾试图在原址上再栽植一棵柏树，但几次都没有种活，只剩下龙柏孤零零地生长在父亲的墓旁。

说起这棵龙柏，也算是多灾多难。在小的时候曾多次被放羊的人压倒让羊儿啃食，几年都是弱弱的样子。我砍来枣刺把小龙柏围了起来，再加上村子里制定了不让羊出村的制度，小龙柏才得以健康茁壮成长。有了上次侧柏被烧的教训，我总是把龙柏的周围打折得清清爽爽。2003年母亲去世后，我又试着种了几棵侧柏和女贞，不知怎么发芽后又都死去。近几年，公坟旁的责任田里都种上了果树，果农把剪的树枝肆意堆到坟头上，每到早春又烧毁，所以很难有人种活树木，唯有龙柏郁郁葱葱。每年春节回老家拜年，我都会带儿女去给父母送纸钱，其主要目的还是把父母坟头的枯枝烂叶清理干净。经过三十多年的风雨洗礼，龙柏长成了足有两层楼房高的大树，枝繁叶茂，苍翠欲滴，鸟儿在上边垒窝生子，春夏之交，鸟儿飞进飞出，成了整个公坟的标志，在果树掩盖的绿海里，更显得鹤立鸡群，远远就能望见。每到清明时节扫墓的人都会折上一枝龙柏插在自家的大门上，一是表明自己家已经上坟祭祖了，二是祈求家人像松柏一样健康长寿，四季常青。今年因儿子儿媳工作忙不能回家过春节，我和老妻去成都和儿子儿媳团聚，没有回家及时清理龙柏周围的枯枝落叶，谁知一时的疏忽就使三十余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恨自己明知年年都有人在公坟烧荒，为什么不专门回家一趟去清理龙柏根基周围人们废弃的树枝！我恨烧荒人只图自己一时轻松把修剪的果树枝条随手丢弃在坟头来年又烧毁，致使龙柏遭受灭顶之灾！我欲哭无泪，想呼无语，想咒骂又张不开口，只能任料峭的寒风肆意地抽打着我的脸庞。

今年暑期遇到了少有的干旱，崖头的茅草已经干枯。因为龙柏遭到重创而失去了往日苍翠的的英姿，我也无心再去浇灌，龙柏恐怕是难以再活下去了。这次意外发现龙柏仅存的一枝泛出绿意，我打心眼里高兴，佩服龙柏在遭受炼狱般的苦难和干旱后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但愿在不远的将来龙柏能恢复元气，再次枝繁叶茂，给世界增添一抹翠绿。也祈求人们不要再图自己方便而作孽，伤害已经生长几十年的生命，让鸟儿有个做窝的树桠。

夜晚，我做了一个甜蜜的梦，梦见龙柏又焕发了生机，干枯的枝条上绽出了绿芽，树杈上缀满了鸟巢，黄鹂、喜鹊嬉戏于枝头……

作者简介

周纪合，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55 年正月。自幼酷爱写作，怎奈水平不高，难成正果；后专攻医学，术不精而转从政。碌碌无为，一事无成，老来偷闲舞文弄墨以求自娱，如一丛路边小草，不为争妍芬芳，只为与世界添一抹绿意。

投稿邮箱：[e-mail]

图片来源：网络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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