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浦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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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在淡浦,是一幅幅随处可见的清丽山水。随手拍几张,给人看来,都是一笑:宗祠门开,远客自然来,这景这里随处都是,这馆这堂这祠,陈设简单整洁朴实,不忘古人传承根本,议事也不过是让生命有更大意义。此地人儿的意思就是:你来了,你就静静的来,融于这苍茫天地去吧。
就去流连。
他们的民居宅地,很有客家村寨围着氏族名门防御式特点,又有徽氏建筑的雕梁画栋之感。这样的风格,这样的特点,闽南语系的地方,随处可见。这种建筑体系按照系统的归类划分,其实可以追溯到了当时中原的皇族。在少数的民间传说中,还能照见它们的热闹,也照得见这个语系子民的隐忍。随处可见的榕树,是这座城市的名,让一种哺育喂养得以生生不息。来宗祠聚、拜老爷、看木偶戏、赏潮剧、一起书画、猜猜灯谜,这些地道的民族传统,成了闽南整个语系的民俗民风。很多时候,人们应该知道,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所以,这一座别人的城,我在相逢着它们的沉香和留白。
对于一个孤独的行者,能够困于一个倦怠词里的城,享受此中平平仄仄,纵使不是自己的城,还是以期有些艳遇之感,换来一缕灼热的火焰,去温暖自己早已存在的凉薄,真是一件幸事。
和他们相处同一个省,却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的语系,台湾与海南,福建与潮汕,闽系。
整个闽系,源于中国的中原,而且保留了中原文化原始的部分,无论是从语言、习俗,皆可考证。然后,各种战乱,避难,为寻求更好的生活地,迁徙,扩充,占有更多原始的土地资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依然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的思想哲学和伦理道德。
之后,分散到各地,自然继承了中国传统儒释道的思想,而且会在不经意与不自觉地,甚至要用自己太多丰富的活下去的资源与本钱,去融化本土的思想,并接纳外来的宗教思想。他们从来不曾放弃原来的文化,也没有被外来的文化取代,而是把完全不同的东西,放在一起。
从语言看,现今的闽南话,还能与古体的许多诗词原音那种韵脚,一一对应。许多的诗词古体曲与乐,特别是唐朝与唐朝之前的诗词体系,有许多他们自己制定的严谨模式,是以用韵、平仄、对仗、字数,此中要素缺一不可。但现今的人们去读,就算是七言五律,有许多的音,根本不是在一个韵上,人们试过用通假之意甚至多音字来解释,都牵强。但如果用闽南语,很多却能释疑。
闽南语,这种地方式的汉时的中原语言,是真正的中原语言。中原,在地理上,我们知道,是以河南山西那一块地方往外面发射性地延伸,是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中心。自古就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也正因为这中原的重要性,群雄便逐鹿中原,为了鼎立天下,一朝建制一朝再毁制,始着终着,各种轮回。在各种改朝换代中,有太多的屠城式销毁性的记忆,而这些闽系的人民,成群结队的,在中原华夏先祖多次的大迁徙中,避开了中原民族融合所造成的语言改革,很完整地保留了唐、魏及五代十国等时代的古代中原河洛音,也就是那时的中原话。
闽南语所蕴含的意义,保存了中原文化的真正底蕴。它现今主要是说台湾与我们大陆,成了区域性的一种划分。大陆主要分布在福建与潮汕。福建和台湾可以独立地为一个整体,而另外零散的分居,分布在祖国的浙江江西海南,地区性最是潮汕文化的发祥地,在粤东有一个古邑:揭阳。此城有许多美称。
揭阳人或者说是闽系人,很能打拼,当年为了生活纷纷离乡背井,所以各国的许多领域,特别是商界,都有潮汕人闽南语种人的影子。而在当地,为了保存民居宅地,人们用了太多的那种征战人种留下的骁勇善战却又懂得保护保存民族性的东西的特质,你要拆除四旧,可以,人们想着法子将祠与堂,交由政府来办公交与你们来使用交与学校来读书。你要改建城中村,可以,我想着法子建成老式的特色,弄成一条条贵气的街巷,但还是前门富阔后门精致。
客来了,好哇,泡茶。“高冲”、“低斟”、“关公巡城”、“韩信点兵”,陈东达在《饮茶纵横谈》一书中说:“日本的煎茶法来源于潮汕工夫茶。”乡人村民,在黎明与灯光之间进行劳作,在一窗花下一炉茶里看着不明显的冷暧季,认真感受独饮,这样讲起来多少会觉得平淡迷离。但想想人世果真繁华,也有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传承数代的匠心手艺,淡然的生活态度和细致的理念追求,都是魂牵梦绕的乡愁。
很难细描完一座城,而要将一座城,写于一篇小文中,无异于小雨滴进了大海。只是,处于一座他人的城,看无数人物粉墨登场,看他们生活在游梦般的掠影浮光里,大概也可以称得上是:清福。
黎乐(澳门):自由撰稿人,美术评论,深圳市侨联委员。曾就职于《深圳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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