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中‖鸟儿不听君的话

乡村的一条街,古色古香地留在儿时的记忆中。那街,青石铺路,不算宽,但能够八抬大桥并行。这街是宋时传下来的,宋朝和金朝在此拉过锯,但也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不能停下来,也不要多管闲事,乱问话。因为宋是宋,金是金,两个政权呢,不能胡子眉毛胡毯粘,也不是韮菜豆腐混一起。不算宽的路两边是一律木板的街面铺位。铺不大,多以两为一单元。记忆中的铺面都是一层两撇水,蓝瓦盖就。每单元房都有大山墙相隔,以防邻居失火,自家遭殃,当然自已失火,也别把邻居烧个精光。我见过邻里火灾而家破人亡的事。街道东头是区公所,区公所有杨泗庙,大门向南,东西有两个厢房。进入却要向西。西边是个大操场,大操场北边有双戏楼。逢集过街,双戏楼唱大戏,你唱秦腔我唱楚剧,你唱穆桂英我唱金兀术,反正是对台戏。乡里人尿不到个壶里,逢集赶集,连看戏也能体现出来。
后来,地方政权变化,势大的势小的,白路的黑路的,又常常反复无常。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逢上动乱荒年,根本就要不了几十几,三年五年就一个轮回。但双戏楼后面的水磨子是不停地转着,白米细面包谷糁,谁都得吃。记得我的堂叔就是管水磨的。我小时候在磨房的水渠玩过,看鱼会不会被水冲到木轮上扎死了泛白。那时的水是沿着石糟沟的路里面修下的,经过街道沿山脚绕了一圈从小学校围墙而过再从区公所的大门流过去的。大操场上练兵、上休育课、放电影、开大会,还有妇女洗衣服和儿童耍水枪的影像己经消失了。二十一世纪初十年(2011年)的一场大洪水,把这里全都改变了。

但有一个城隍庙还在,还是邻河而立,三间门面,石砌的高门坎,座北向南地迎接着周边三省十八县香客。印象中的丹江南岸的稻田、槐树、城隍庙后大回水潭都没有了。六十岁以上如我者有印象,年青人大概没有谁说的清了。
但竹林关村里人以及方圆人们都很迷信城隍庙的神,因为上天保护着它,它又保护着一方百姓。相传丹水县在此有城池,有县城才有城隍庙。大水不冲龙王庙。州河从商洛山冲出来,银花河从土门冲出来,一条叫龙嘴子的山在中间一插,二河就乖乖地混到一条叫丹江的大河里去,成大潮大流向东南流去,去汇入汉水、长江、再投入大海。古人说这两河一江,把丹竹关分割为三大块。州河之北叫江北,州河之南叫江南,州河与银花河夹出个水淹不了也早不着的风水地方叫张塬或王塬。张塬以张姓为主,居上端。王塬以王姓为主,居下端。

竹林关自古有前街丶中街和后街三条。是东南通向西北的水旱码头。史料记载着周公山的故事、武习山的故事,还有桃花山寨桃花沟桃花谷以及桃花娘娘的故事。但世事沧桑变化多端,乡村爱情乡村恩仇,演绎出来的故事,多不胜述。近年出了一批文化人如张新中、刘兴汉、邢渭林、王永宏、王小红等,他们写了一些作品,但要深入整理并写下去,还需要政府下功夫来支持一下。
我祖籍在此,每次回来又能听到很悦耳的喜鹊叫,一般说,喜鹊叫好事到。喜鹊站立高高的枝头,叫得无忧无虑,好像很开心。但它听不懂人的语言,更不理会人的情感。一代人不知一代人的辛苦,一茬喜鹊也不知道一茬喜鹊的忧愁。

我想在家乡创办一个书院,以丹竹名其院为丹竹书院。崇简尚实,以小人物之余力行君子之教,一手为地方写变迁史,一手为地方教育振兴出点力。可月余观察,喜鹊天天为我唱歌,站在高枝上为我点赞,却不能把真正的乡情传寄给我。青壮出门去,留守翁与姑,山民虽迁楼,仍念老旧屋。新楼虽现代,费用却愁坏。自种有葱菜,何时不忧怀。
喜鹊有喜鹊的思维和习惯,那里听您讲什么君子之言,孔孟之教呢!

作者简介:刘建中,陕西省丹凤县竹林关镇人,字丹竹,号兰斋居士,一号丹竹居士。1978年进入西北大学中文专业学习,毕业后在商洛工作十年。1992年定居东莞。西北大学中文学士学位,广东省委党校经济专业研究生。出版《兰斋小语》《兰斋香语〉《东莞文化建设研究》《寻访莞香》《莞香文化导论》等专著、编著20余种。
晒丹凤,你也可以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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