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人心弦的“真”字
◇李祥红
认识文波兄弟,屈指已是二十余载。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在一个乡镇政府的办公室里。我随县领导到那里检查工作。办公室的炭盆火不旺,一个生炭木头,闹得满屋都是青烟蒙蒙。好在,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烟熏火燎中长大的,尽管泪水都熏出来了,但心里还是自有一份亲切感。大家坐在火盆旁,那天,文波很热情,又是倒茶,又是让座。大家聊的很多,我大多不记得了。但他谈到说他在写一篇文章准备发表,好像是写一个山村小学教师的,题目就叫作:一枝一叶总关情。他讲得很认真、很细致、很自信,全没有一些文学青年谈论创作时的那种羞涩和腼腆。我当时就想:他的文学创作应该是悟到了真谛:以真情真意写真材实料。这以后,因为在一个县里工作,又见过很多次,见面免不了谈些文学创作的想法和一些文学创作的构思。我看到他因基层工作的辛苦清苦而生的倦容,心里也在赞叹他对文学创作的执着和追求。字如人,文如人。文波就是一个愿意为人前展露真实的人,以真实来感动人的人。
前不久,文波兄弟送来一本打印稿文集《我的大瑶山,我的母亲河》,122篇短文,篇篇文章都彰显着一个“真”字。写真的事,写真的人,尤其是写他在这些人、事中的真情。打头的两篇《父爱如山》《母亲如歌》,那是他真实人生历程中,刻骨于生命里的对父母的感恩之情。在那风雨如磐的岁月里,父亲为了自己的尊严,在势利、在高压面前,视死如归,尽管那个鸡宴终未成为父亲“最后的晚餐”,但那种淡定自如形象,已经深深地留在了小文波的心灵里,成了文波真实做人的一座丰碑。而父亲在九十寿辰时为自己擦车的衰弱的身躯,同样震撼了文波已久历人间风雨的心灵,让他更增添了对父爱父恩的景仰和感激。母亲是一个朴实普通的瑶家女子,但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敢爱敢恨,冲破政治气候的压力,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并且呕心沥血,为自己的爱情选择奉献一辈子。让这种漫长岁月的风雨,在文波心路历程中,刻画了一个“如歌如诉”的慈母;一个“坚强坚韧”的慈母。这些发自文波内心的真实认知、真实感悟的人生观察的点点滴滴,一些永存于文波生命深处的真实细节,在这本文集里,章章俱有,特别感人。比如《杨梅红了,枇杷黄了》中:母亲时常在这个时节,提着竹篮在稻田里捡拾稻穗的形象;比如《远去的父亲》中,当自己委曲而离家出走一夜,次日回到家,而寻找自己一夜的父母后回到家,看见儿子后,“父亲抱着母亲,靠在石门槛泪流不止。”的景象;比如《老屋断想》中,“有青苔爬满了村前的那口老井,井台如一位寂寞的老人,在时光的年轮里,吹着无语的风,吟着无言的歌,那景致蹒蹒跚跚,那感情形单影只。”的描写。
文波日常要完成行政事务,要在村里乡里与人们做过细的宣教工作,整个心里脑里都该是被这些思绪烦心事,所占据满满的,因而他不可能静坐下来,清晰思维,放大灵感,洋洋大篇,洒洒大构。因而,这本文集里的汇存短文,犹如过去烽火年代的马背之作吧。但就是这些短文,每篇又都无一不有一、二个思想的亮点,灵感的火花。那也应是他的所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真情亮点的及时记录、酝酿、升华。有的也是他在农村里所见的人、事、物,那种特别的场景,触动了他记忆深处的共鸣,让他总想去用笔去阐述,用文学去畅怀。比如,他写了《女人是座大青山》,写了家乡那《永远流淌在心中的小溪》《村前的老树》《泥桥不断断石桥》。有时,还把工作中真实的愉快心情表述了给大家分享,比如,《行走在通往天河瑶池的路上》《走进清华观》。一个文学创作道路的跋涉者,不以为艰辛,反而为欣慰,为愉悦,为分享。
捧着这本《我的大瑶山,我的母亲河》,我犹如看见文波满怀自信,满怀自豪的那个样子。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