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雨雨,雨雨风风,谁能说得清
近来,这天气忽冷忽热,一会儿风,一会儿雨。
你看,前天,本来是晴好的天气,太阳敞开照着,风不大,天底下一股汹涌的热浪,顿时让路上行人的衣衫单薄起来。
那时,适逢本地大集,在那大集之上,人们都是行色匆匆,——太阳晒得紧,这样一片露天的环境里,你不消走多远,便会汗流不止。
因为在这之前,那天气还是非常清凉的,所以,还有很多人并不曾将那厚重的衣服脱掉,而迨及出了门,才知道,这气温已经“噌”地一下,上来了!很多人的脸上,此时,只能闪现出无奈的苦笑。
只是,有些爱美的女孩,她们仿佛尽是些先知先觉的人,——早早地便将那超短的裙子穿在了身上,一副安心享受这夏天火辣时光的模样了。
她们,仰着自信的脸儿,满面春风地穿行在还是长衣长衫蔽体的人群之中,犹如塘泥深处刚拔出的嫩藕,——其鲜亮优美之姿态,不觉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兀出来,成了太阳底下一缕亮眼的光了。
那时,我也因为耐不住阳光的热烈,也赶紧跑回家去,翻箱倒柜,将自己压在箱底的单衣拿将出来,穿在身上。这样折腾过后,再走到外面时,那种舒畅的感觉,无法言表。
正当我满心喜悦地享受这夏天的美好时,昨日,一场冷雨便“噼哩啪啦”地下了起来;那气温顿时下降了不知有多少度了——当我穿着前天的衣服再去走在路上时,我那单薄的身躯,已经不堪其变,整个人瑟瑟地抖在无边的雨的天地里。
那时,我曾真切地想起老舍先生笔下那位拉车谋生的祥子。——烈日过后的暴雨下,他曾哆嗦得犹如风中的一片树叶。我想,当时,能突然想起这位拉车的前辈来,这绝对说明人的意识是个玄妙的东西,它会很有针对性地选择,在什么时候去思索什么样的事物。——我在雨中的处境,应该与那旧时祥子的偶遇高度相似吧。
相似归相似,我的身板,就目前的样子是拉不了那洋车的;而且,也绝对没有心思去为他人再去雨中趟那样的浑水。
想想从前,那个最冷的三九寒天里,我曾作为一名某某国企的员工,甘冒子夜的凛风冷雪,去站在高丘之上,疏通被冻结了的管路——我那破旧的军大衣,那时,已经难以承受冷风的劲刺;而那高丘边上,靠倒点废油才能燃烧起来的木柴之火,已经只有火的样子,而不能输出半点温热了——那时,这摇曳的火苗,多像那个在暴雨中挣命的祥子呀;只是,一个是火样,而另一个则是水质,水火并不相容。
现在想来,能在黑夜中去为了集体的事业而甘受暴风雪的肆虐 ,那种为信仰而奋斗的勇气,每每想来,每每便会令自己为之感动。但,那样的结局,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随着那企业的倒掉,一堆瑟瑟之火便与那昔日豪情一起化作灰尘,扬洒在了看不见的天地间。
人生之路坎坷,有时,那坎坷会让人陷入无言的寂寞,——那时,只有宁静的大脑,才能把自己的过去与未来一起摆平。生在何时,就谈何时甘苦;身处何地,就谈何地风水,如是便是人生。至于对与错,恩与怨,等等,等等,你只能放开,——因为,不想放开,又奈之何。
昨天,那身处冷雨中的感觉,似乎还在心头;而今朝,那轮火热的太阳又高高地爬了上来。不过,这太阳欲来还遮,——日头边上,分明还笼着一层扯不掉的轻云。“犹抱琵琶半遮面”,也别有一番情趣。
只是,你到底是要再热起来,如前天;还是要再冷起来,如昨日呢?
太阳的冷热,我是看不透了;那天气预报也含混不清。
或许,因为,我这地儿太小,没人敢去真切地告诉我:待会儿是风,还是雨。
总之,天晴了,赶紧去享受这片刻的温热,便很好了。也许这也就是被某些人所正在诟病的一种“躺平”心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