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担得上“人间富贵花”这个称号的怕是只有牡丹了。究竟是谁对其冠以“花王”的称号已难以考证,但牡丹的富丽大气、活色生香,又有谁会怀疑呢?唐代诗人舒元舆作《牡丹赋》,辞藻华丽,气势徘徊,将牡丹之美表现地淋漓尽致,读来酣畅舒爽:动荡支节,如解凝结,百脉融畅,气不可遏。兀然盛怒,如将愤泄。淑色披开,照曜酷烈。美肤腻体,万状皆绝。当真是有如美女西施、佳人南威,亦可媲美洛河女神、湘江娥妃,令人也不得不慨叹一声“焕乎!美乎!”那娇软艳丽的牡丹真真是失了百花颜色,醉了春日暖风。相较之下,杂花乱卉岂敢争芳?就连那仙人琪树都显得苍白,王母桃花亦失了香韵。盛唐气象也正辉映在这小小的牡丹之中。牡丹品种繁多,可以百千计,古人也对其进行了品评划分。宋人丘濬的《牡丹荣辱志》按花之品质高下分为王、妃、九嫔、世妇、御妻等五项品位:姚黄为王,魏红为妃,其他则分列九嫔、世妇和御妻。欧阳修在《洛阳牡丹记》中也对牡丹品第进行列述,同时写道洛阳向东京进贡牡丹一事:除了品第高下,以花喻人也是文人墨客的乐趣所在。最为耳熟能详的便是东坡先生对于菊花的偏爱,除了自喻,古人也常以宾主客友之称来比喻花性,例如花十友、花十客、花十二客、花三十客等。虽各有所见,但牡丹均被喻为“贵客”,并且在插花艺术之中,牡丹也常常居于主位。正如周敦颐云: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花是如此美丽,“赏花”自然成为百姓生活的一大乐事,在唐宋之时尤为盛大。关于洛阳牡丹花会的繁盛,欧阳修《洛阳牡丹记》早有描述: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插花虽负担者亦然。花开时士庶竞为游遨。同时,欧阳修还提到,有擅长接花者——门园子——,富家豪门竞相邀请,成功接活一头姚黄,工费竟然可值五千钱!
另外,五代陶谷在《清异录》评洛阳为“天下九福”之一——“洛阳花福”。同时,亦记载:
南唐后主李煜颇爱花草,每至春盛,便广收花卉,置于室内——梁栋窗壁、柱栱阶砌,并作隔筒——曰“锦洞天”。
牡丹,盛放在四月,势不可挡。虽然赏花并非生活之必须,但你真的不要去看看吗?看看这大自然真诚而热烈的喜悦,看看这春日风清气畅、万物滋荣,看看百花争艳、光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