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钦二帝“坐井观天”之地的历史与现状
辽代之时,居住在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下游的“生女真”有越里吉、奥里米、剖阿里、盆奴里、越里笃五个部落,史称五国部。五国部第一城名叫越里吉城,为五国部会盟之城,因此称为国头城,其地理位置就在现在的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市辖县依兰县。1127年金灭北宋后,将被掳获的宋徽宗、宋钦宗二帝押解北归,于1130年7月抵达五国城,并囚禁于城内。
宋人认为这对帝王父子在金国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被囚禁在一口枯井里,终日以泪洗面,要多杯具就有多杯具。
其实,徽宗钦宗在五国城“坐井观天”是南方宋人悲悯二位帝王的悲惨遭遇而想象的他们的生活,实际上他们的生活固然杯具,但没到这么逼仄凄惨无助的地步。宋人蔡鞗所撰写的《北狩行录》,对二帝在五国城的囚禁生活有详细的记述。徽宗被金封为“昏德公”,钦宗被封为“重昏侯”。按照金国的官制,“昏德公”属于正二品,“重昏侯”属于正三品,俸禄理论上不低。几年后两人又被加封为“天水郡王”、“天水郡公”,级别又升到了正一品、正二品。史载:
皇统元年(1141)十二月癸己,天水郡公赵恒乞本品俸,诏周济之。
从这条记载看,公侯或者郡王郡公的薪酬福利可能并没有实际到位,不然宋钦宗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但他提出这个要求,也说明他的生活状况只是被软禁而不是“坐井观天”。
另有一个事实也可作为旁证,《靖康稗史》记载:徽宗在金朝控制下生5子8女,钦宗也生有2子2女。各种记载显示,他们能和妃嫔一起生活,可以写字作画和人诗词唱和,还有一个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
后来,金朝在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赐予钦宗宅邸。贞元元年(1153),海陵王完颜亮迁都燕京(今北京西南,称中都),又将钦宗迁至中都。正隆元年(1156)“六月庚辰,天水郡公赵桓薨。”大定十一年(1171)三月辛巳,“命有司以天水郡公旅梓依一品礼葬于巩洛之原”。钦宗的骸骨终于回到了宋朝的祖陵这里。徽宗的骸骨就没有这么幸运(好吧,钦宗也不能说是幸运)。1135年徽宗死于五国城。《呻吟语笺证》记载:
四月二十一日甲子,太上崩于五国,遗命葬内陆,虏主徇宫中意,欲许之,廷议不可。
金朝不同意将徽宗葬于内陆,一个比较大的可能是就地按照女真葬俗火化处理,所以到了绍兴十二年(金皇统二年.1142)三月,宋金议和,金同意归回徽宗、郑皇后等梓宫时金人只好搞了一场大忽悠。是年十月,南宋以隆重的仪式将徽宗暂葬于会稽(今浙江省绍兴市),名曰永固陵。元陶宗仪《辍耕录》记载:元至元二十三年(1285),杨琏真迦在盗掘南宋诸帝陵墓时,发现徽宗棺内只有一根朽烂的圆木,实际是一个空棺。
后人判断金国同意归还徽宗灵柩时因已将徽宗火化,尸骨无存,便寻了一根与人体重量仿佛的园木放入棺内忽悠南宋,金人知道南宋方面按照礼俗是不可能开棺验尸的,因此知道南宋灭亡南宋君臣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如果没有盗墓者,可能之后也无从知晓。史家认为,徽宗比较大的可能是被埋葬在五国城,但因为只是骨灰又不封不树,所以已经找不到他的坟墓了。指出宋徽宗和宋钦宗的遭遇不是“坐井观天”,只是为了辨别和厘清真相,但有软禁下相对小范围的自由、伙食还不错、能够有性生活,并不代表他们从帝王之尊变成阶下囚生活的寒冷的北方精神上不苦闷,更不代表靖康耻不成其为靖康耻。至于有论者指出徽宗境遇还不错,举出他实际是后来金统治者的老丈人,就有点无语了,南宋周密《癸辛杂识》中说,金章宗完颜璟的母亲,是宋徽宗公主的女儿,金章宗实际是徽宗的曾外孙(他也酷爱瘦金体),无论这个宋徽宗公主是被金人从东京掳走的公主还是宋徽宗在北地生的公主,这样的老丈人,尼玛不当也罢。
依兰位于松花江下游南岸,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古称“三姓”。此地是女真人祖居之地,满语称“和屯噶珊”,意为“古城屯”。后来其支系赫哲人努叶勒葛、依克勒、湖西里三姓氏族在此繁衍生息,故此称“依兰哈喇”。依兰满语为“三”,哈喇为“姓”,所以,依兰古称“三姓”。依兰北门外的五国城遗址,仍有辽金时代的遗迹可寻。北宋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入关,攻破汴京,宋徽宗和宋钦宗被俘,押送五国城,囚于地牢,故有徽钦二帝“坐井观天”的传说。
五国城即辽时,依兰以东至乌苏里江口的松花江两岸有剖阿里、盆奴里、奥里米、越里笃、越里吉5国部落,被辽占领时,设节度使管辖,称为五国城。其中越里吉即依兰,称为五国头城。剖阿里即今伯力(哈巴罗夫斯克)。依兰是清朝驻兵戍边之地,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设协领;雍正十二年(1732年)改设副都统;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始设行政机关,称“依兰府”,使之成为下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乾隆皇帝曾秘访“三姓”,写有“声闻塞北三千里,名贯江南十六洲”的诗句。
依兰西边是牡丹江,东边是倭肯河,北面是松花江,三面环水;南临完达山和张广才岭,是“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落到饭锅里”的地方。副都统管辖的赫哲人,每年都要向清朝政府进贡。其中有貂皮、野猪、山鸡、鳇鱼、桦木箭杆、麻绳等。《三姓志》记载:“三姓东之松花江两岸,直达东海,系赫哲部落。该赫哲部落历年输纳貂皮2378张、贸易貂皮246张,共2624张。”
“三姓”山里的桦皮沟、太平沟、万鹿沟都有金矿,吸引来许多各地的采金人。那时,“三姓”物阜民稠,商贾云集,盛极一时,可谓外地人淘金的乐土。改革开放以来,依兰的乡镇企业蓬勃发展起来,县里的新中新电子、中天糖业、华西制药、天晶米业、百世姑娘食品等规模企业,形成一个工业园区,使千年古城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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