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遵义杯”《中国最美游记》第五届文学大赛征稿启事
☆许长礼 (宁夏)
中秋国庆长假,十年前因陶乐撤县分散在宁夏各地的亲友们在银川聚会了。有人提议到水洞沟去旅游,有人提议到瓷窑堡去游玩。很快遭到我的质疑:水洞沟和瓷窑堡有什么好玩的,没撤县的时候谁没去过?瓷窑堡,一个接一个的干山梁!水洞沟,不就是在去瓷窑堡的路边有一个新石器时期的猿人遗址吗,有什么好看的?我的质疑也很快遭到亲友们的反对:这些年你没去过吧?美着呢!是吗?!好在水洞沟和瓷窑堡都离银川不远;说不准还真如他们所说。带着疑惑,我和老老少少十多人坐着两辆车出发了。出了银川不到半小时,小车便直上银青高速公路过了黄河。路上小车很多,交警也非常敬业,不断用喊话筒纠正着违章车辆。一下让我十年前的记忆消失了一半。那个时候,这段路上的车辆很少,虽然高速公路已经开通,但一般的车辆都是走下边的便道。便道的岔口很多,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拉砖的车和运煤的车,不像今天这样清一色的旅游车。更让我吃惊的是路两旁的景色:这里有绿了!不仅是一棵一棵的绿,而是成片成片的绿。时值深秋,绿里透红,绿里耀金,着实让人产生了浓厚的游兴。不容易啊!宁东的绿!十年前,原陶乐还没有撤县的时候,县委书记带着我们走在这亘古的荒原上寻找旅游资源,晒得满头大汗,甭说是树,就是沙生植被也很少。所有的白天只是沧海桑田留下的黑砂地和吐着鲜红舌头的蜥蜴;夜晚偶尔顺着灯光跑来一只野兔,再就是很少见到的猪獾和狐狸。我记得很清楚的是:那年《陈真后传》影视组到兵沟(离水洞沟30公里)拍摄外景,也是这个时节,还是这条黄河,却尽然很少有树,搞得电影演员金巧巧和众多明星人人手里都举着一把遮阳伞。拍《生死腾格里》的时候,章子怡尽然就躲在勒勒车里没有出来。变了,真的变了,宁东变了!难怪这十年,在宁东(广义)大地上,诞生了两个国家级的治沙模范和治沙英雄:一个是盐池县的白春兰,一个是灵武市的王有德。是的,正是无数个白春兰和王有德让咱们的宁东——昔日的荒滩荒漠今日披上了绿色的浓妆。上了高速公路要想再下去的确很难,我们的车只好一站到达瓷窑堡。中途有一辆车尽然在瓷窑堡的北岔口下了路,你说奇怪不奇怪?要知道这里十年前可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仅然在家门口迷失了方向,说来也真丢人。奇怪的还不只是这些,叫人大感诧异的是昔日的荒山梁上,一行行,一排排,清一色地竖起了只有南方才常见的电线塔。虽然十年前人们纷纷传说宁东发现了大煤田和大油田,可传说毕竟是传说,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样的快。不光是电线塔,光水泥立交桥就有好多座,听说以后这里还要通火车。九个大电厂,好几个化工厂就足以说明宁东的发展潜力有多大!这将预示着这里即将发生一个个新的传奇。飞速发展的事实正在改变我们的观念,我们的记忆,我们的生活。前美国总统的竞选宣言说,在美利坚一切皆有可能!那么在世界的东方,在与时俱进的大中华,难道一切就不可能了吗?!从瓷窑堡出发,小车返回黄河大桥,我也反过头来说说水洞沟。水洞沟说来就是鄂尔多斯台地上一条几十公里长的山洪沟,或者说大峡谷;要不是上世纪二十年代有两个法国人在这里发现新石器时期的猿人遗址,很少有人光顾这里。就是十年前,平常时日活跃在这里的也就是几群羊和零零星星的好奇者。我和我当时的那些同事们就是其中的好奇者之一,几乎每年都要来几趟。每次来不是带着记者采访,就是猎奇;在宁夏日报和石嘴山报上搞点噱头。因为这个地方是个三边地:水洞沟的北边就是明长城,明长城的北边就是我们的陶乐县(2004年撤销),南边是宁夏的灵武市;从黄河沿长城往东数过三十九个半烽火台(另半拉在黄河里)东面就是内蒙古的鄂托克前旗。宁夏地段再往东穿过盐池县,就进入陕甘宁革命老区的三边地。没想到,这次长假出行,水洞沟给我了一个大不同:停车场上旅游车出出进进,满满登登有好几百辆。先前有台地的地方尽然是一个硕大的“水洞沟博物馆”。进了博物馆,史前时期的文明映入眼帘,CTV电影正在播放着专题片《天崩地裂》,------好啊,咱的家乡也洋起来了。和众多的博物馆一样,不同的是这个博物馆侧重的是沧海桑田蕴猿人。教科书上有的全有了,我们不多留恋,继续赶路。接下来就是沉入谷底,那个曾经有一湾溪流的地方,那个曾经惊动世界的地方,看上去那些人工发掘的痕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走近溪水,茂密的芦苇淹没了人群;穿过芦苇塘登上水洞沟的北坡,那里有一个凉亭,凉亭旁有毛泽东同志的诗句“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石碑。好吧,我们又登上了那个我们梦中的长城。登高远望,我的第二故乡——陶乐依稀可见,先前的红墩子已经被一个大煤矿的厂房所遮挡。看不到家乡,只好留点念想,继续到沟底随着人群往东探寻。沿着沟边的竹木便道,擦着苇塘大概走了两华里来到了一个堰塞湖,一程水路,两程旱路就到了长城下的明代藏兵洞。水洞沟最原始的地貌很少存在,只有在那三点几公里的旱路还能找到十多年前的雄浑和苍凉。其他地方,那些个芦苇塘,那些个车马店,那些个猿人的茅草房,还有法国人德日进和桑志华的塑胶像,还有博物馆等都是近些年考古发掘的成果。有原貌的水洞沟时而宽,时而窄,时而空旷辽远,时而幽森恐怖。在峡谷两旁的峭壁上时而还有野鸽在飞翔,在谷顶的蓝天上不时有苍鹰在盘旋。幽森恐怖处,两岸的峭壁离地面三四十米高,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这里雕琢的稀奇古怪。用原国家副主席曾庆红形容新疆鬼城的话说,如果你一眼看上去像什么,你是艺术家;如果你看了一会儿说像什么,你是哲学家;如果你看了说什么也不像你是实干家。水洞沟的景象也一样,不管你是什么家,你如果来到这里信马游缰,由你想象吧!马铃叮当,驼铃悠悠,此时此刻的你坐在马车上,或者晃悠在骆驼车上;如果赶车的那些个老汉们再哼上一首小曲或者花儿信天游什么的,你再去想象,几多沧桑,几多感概,那是怎样的一个昨天?!幽深恐怖水洞沟谷底的一个岔路口就是藏兵洞。藏兵洞,一下让人从五万年前的水洞猿人世界来到五百年前的大明边关。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此时盘踞在我国的北方的瓦剌人,他们依仗强大的军事力量经常深入内陆掠夺财富。明代统治者为此在这里修筑和加固了长城。在宁夏境内就存在好多条这样的长城,有南北走向的,也有东西走向的,据史料记载当时的宁夏仅是最主要的边关之一,在这里驻扎着明朝的好几万部队。兵不厌诈,有部队就有藏兵洞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藏兵洞在哪儿?一直是我们这些好奇者心中的一个结。当年我们之所以跟着县委书记翻山越岭在兵沟和水洞沟奔波就是在寻找一个传奇,那就是西汉时期曾经在陶乐大地上出现过的一个军营——浑怀障!十多年过去了,岁月的沧桑已经磨平了我们的棱角,收获了心酸,淡漠了激情。就在我对浑怀障索然无味的时候,今天又油然起探寻中国历史上最完整的立体防御工事——明长城地下的藏兵洞的欲望!拾级而上,藏兵洞的洞口就在水洞沟峭壁的半山腰上。离谷底四五米,离谷顶三四十米。跟着导游进了洞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里的空间还算宽敞,可以容纳两三个人通过。三四米高的洞顶上,显然已经经过现代人的加工,灯苏草有规律地悬挂在那里。导游告诉我们,那是开发者为了吸纳洞顶的潮气和消除噪音所致。再往里去,左一个岔道,右一个弯道,搞得你不知东西南北。就在你一不愣神的时候,洞边的亮光处又照射出一个个小侧门。小侧门里最大的空间也就七八个平方米,最小的也就并排躺下两个人。那些个小牌牌不时在提醒你:这里是伙房,那里是储藏室;这里是将军休息室,那里是兵器库。绕了不知几个弯,那里有一个陷进去的坑道,坑道边立着一个四五米的木梯,顺着木梯下去,又是一个弯道。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导游不时提醒着游人,游人不时随着坑道折腾。要命的还不只这些,就在你的脚下,不时还出现一片亮光,亮光的底部是旋转的木轮,木轮上是带尖的狼牙棒!导游说,这是最古老的绞肉机。好家伙,有亮光都阴森恐怖,如果没有亮光那还了得!不是绞肉机又是什么?!侄儿的孩子紧紧拉住了我的手,“姨爷爷,我害怕!”我把这个五岁多的小家伙搂在腿前,跟随着导游逶迤着。再向前坑道更加矮窄,今日的设计者也许为了增添神秘,灯光也更加幽暗,空气也好像更加稀薄。人离群惧怕孤单和黑暗,人合群也怕黑暗,在这幽森恐怖的暗道,即使合群的人也怕暗算。这个时候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说,最好把嘴闭上,跟着大家往前走。今日的游客尚且如此,昔日的守兵或者敌兵那将是怎样一个天地?的确令人难以想象!导游告诉我们,发明藏兵洞的人是曹操,并且告诉我们曹操就是依靠藏兵洞埋伏了不少的人马,一下带出83万人马下江南。而就在我们的游客里,也许就有地道高手的后裔,他们就是来自冀中平原白洋淀和石家庄的游客们。想当年他们的祖先村与村,户与户连成片,打得鬼子人仰马翻。说来说去,大中华的地下长城二转手尽在我们宁夏,着实叫人自豪。一千多米的坑道尽然走了一个多小时,等我们从地道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走出地道我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了洞口才发现,我们刚才盘旋的地方尽然就在长城的地下,出口处尽然是一个数千平方米大的院落,虽然已经斑驳陆离,但依稀可见往日的风光和庄严。尽管我在出口处的陈列室里没有发现它叫什么名字,但我猜想那一定是长城边关旁的一座瓮城。好壮观的立体防御工事,地上有长城抵挡,地下有暗道设防,无数个机关,无数个秘道;只要你来,在当时的条件下,算计你个千儿八百人小菜一碟。听说二号洞也已经开发,长度超过两千米,我们的老祖宗真的不简单!坐上返程的大巴车,我回头一看,乐了,不仅大笑一声:“哈哈,又是一个大羊圈”。出卖荒凉——给荒凉输入文化,给贫瘠点缀艺术。文化有根,文化有魂;无中生有,化腐朽为神奇。张贤亮依靠聪明的脑瓜和超人的名气,硬是把贺兰山下的两个羊圈(明朝的军营)打造成闻名天下的影视城,让“中国电影从这里走向世界”。他的镇北堡影视基地成为国家级的五A级旅游区。无独有偶,水洞沟旅游区又在“羊圈”上做文章,让无数游客穿越时空隧道,从五万年前的猿人世界来到了大明朝,又从大明朝来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水洞沟,打造了一个国家级的四A级旅游区。十多年前,当宁夏人提到旅游羞羞答答时,今天可以引以为自豪的不仅仅是沙湖、沙坡头、镇北堡这些老字号的五A级旅游区。接下来的还有水洞沟、黄沙古渡、苏峪口、那家户、西夏王陵等七家四A级旅游区。这样小的地理空间,这样大的密度,这在全国也是少有的,如果拿县区来平分,全国也是前列。天下黄河富宁夏,黄河养育了我们,黄河给了我们精气神。黄河金岸上的宁夏人从古到今感受着母亲河的美丽和自豪:青铜峡黄河坛向世人讲述着中华民族的农耕文明,宁夏平原向人们展示着塞上江南。这十年如果没有黄河的恩赐,如果没有劳动者的创造,哪有十大天府之说?!宁夏的东线、中线、西线旅游今天已经不再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透过干巴巴的数字,我们难道没有发现“塞上江南,神奇宁夏”这八个字的份量,这八个字是真实的写照,传神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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