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尊孔崇儒的惊人之论

辜鸿铭毕生服膺儒学,对孔孟之道情有独钟,如痴如醉。戊戌政变发生后,日本首相伊藤博文由北京怏怏南下,来到武昌,慕名前来会晤辜鸿铭,此时,老辜供职于张之洞帐下。在谈到儒学时,伊藤情绪化地问道:
“闻君素精西学,尚不知孔子之教能行于数千年前,不能行于今日之二十世纪乎?”似乎孔孟之道已经不适于当今时代,这种说法,老辜岂能接受,立即侃侃而谈:
“孔子教人之法,譬如数学家之加减乘除,前数千年其法为三三如九,至今二十世纪,其法亦仍是三三如九,固不能改如九为如八也。”在他看来,儒学乃万世不易的法则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怎容妄自置喙。
还有一次,他的洋朋友宴客,宾客中只有他是中国人,一番谦让后,推他居为首座。酒畅淋漓之际,自然谈到中西文明的比较。老辜尊孔崇儒闻名京华,于是,有人有意挑起话题,以活跃宴席的气氛:
“老辜,我们知道你是尊孔的,请你告诉我们,孔子之教到底有什么好处呀?”
只见他端起酒杯,慢慢地呷了一口,笑呵呵地说:“孔子之教不就在我们身边吗?刚才诸位你推我让,不肯坐首席,那便是孔子之教啊。倘若都不谦让,象西洋人那样搞所谓竞争之法,你看看,那会又是怎样呢?那么,我们一定要等到优胜劣败决定后,方可入席举箸,那样的话,我们的这顿美餐,恐怕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呵!”听罢这番形象生动的说教,一个个洋朋友无不哑然失笑,颔首称是。
他之推崇中华文明的程度,已近乎偏激,其嬉笑怒骂,常有惊人之论,伶牙利齿,可达借古论世的目的。当时,戊戌改良派以西方的制度和理论,作为中国维新图强的依据。老辜极力反对,认为:“中国士子不知西洋乱政所由来”,并以自己在西方的经历,用中文写成《西洋礼教考略》、《西洋官制考略》、《西洋议院考略》等数篇论文,探究西方礼教官制,指出中国礼教官制早已形成体系,西方议院已经暴露出种种弊端。
他说,两千多年以来,中国没有议院,不也是好好的吗?他甚至认为,所谓国会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早在三国,我华夏便已有国会,君若不信,请看诸葛亮的《前出师表》,那就是一篇《国会请愿书》:
“武侯谓后主曰:'诚宜开张圣听’云云,即是请开国会。又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云云,即是请立宪。盖西洋各国当日之所以开国会立宪者,其命意所在亦只欲得平明之治耳。今朝廷果能开张圣听,则治自明。
如此,虽无国会,亦有国会;不如此,虽有国会,不如无国会矣。朝廷能视官民上下贵贱大小俱为一体,陟罚臧否无有异同,则治自平。如此,虽不立宪,亦立宪也;不如此,虽立宪,亦非立宪。故吾曰:武侯之《前出师表》是一篇真国会请愿书。”
他说,美国人博大、质朴,但缺乏深奥;英国人深奥、质朴,但又不够博大;德国人深奥、博大,但缺乏质朴,而只有中国人具有深奥、博大和质朴的秉性,所以,一个外国人那怕他是个很有学养的汉学家,也不能准确地理解中国文化,理解“真正的中国人”。
他坚持认为,中国社会是以儒家的仁义道德所建构起来的,“中国所以不需宪法,一则因为中国人民有廉耻观念——有极高的道德标准;二则因为中国政府系创立于道德基础,而非创立于商业的基础之上。”你看,中国人可以用毛笔精确地书写,便可说明中国人的理智,毛笔自然没有钢笔尖利清楚,也很难运用。但是,一当学会毛笔,便会轻重如意,浓淡适宜,比钢笔所写出来的字,更加美观动人。
他尊孔崇儒和推崇中华文明的执着和偏激,使他在欧洲很有声望,以至在英美各国图书馆里都有他的著作。德国人对他尤为青睐,认为象征东方文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印度的泰戈尔,一个便是中国的辜鸿铭。
在德国的一些大学的哲学课上,他的著作被作为大学生的必修课,学生有不懂辜鸿铭的,则不能参加哲学讨论。有的学校还成立了“辜鸿铭研究会”、“辜鸿铭俱乐部”。他在外国已化为一符号,所象征的正是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文化。

我们意在文化传播和分享

若您有异议,请联系我们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