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拾 柴
拾 柴
周宇芳||陕西
记忆中,我们家的灶是土坯的,上面放有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右边紧挨着是一个木制的风箱,随着风箱的拉动,灶膛里的火苗便一闪一闪的,这样便成就了一日三餐。
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奶奶拉风箱了。奶奶用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地给灶膛里扬着柴草,本来手里抓的柴就少,在颤巍巍的节奏下,在临进灶膛之前又被洒落了不少。我总是气喘吁吁地说:“奶奶,多放点柴,火大。”奶奶总是笑着说:“省点,我们家的柴总是不够烧。”
后来渐渐懂事了,才明白了奶奶的苦衷。在那个贫困的年代,烧的和吃的一样紧缺。
我们关中农村的柴,无非就是农作物的秸秆或收获之后的残留物。比如玉米杆、玉米叶、玉米芯、麦草、麦糠、还有油菜、棉花和各种豆类的秸秆等等。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的生活还很贫困。庄家的长势不好,吃的尚且不能够保障,烧的靠生产队分下来的就更少了。特别在下雨天,柴草潮湿,妈妈总是被灶膛里的烟熏得咳嗽半天,做饭就更加艰难了。
稍微大点,我除了拔猪草,就经常加入到了拾柴的行列了。
春天在地里捡棉花壳,在麦田地里找遗留的玉米根。可总是收获甚少。
夏天是拾柴的黄金季节,拔大麦根、小麦根、找遗留的油菜根。每当听到这些柴火在灶膛里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时,总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奶奶这个时候总是摸着我的头,笑眯眯的。
夏日里让人最兴奋地就是拾麦草,那可是柴中的精品。麦秆经过打碾之后变得光滑、柔软。那时候的打麦场可是孩子们的乐园,在麦草垛里打滚、捉迷藏那是常有的事。
每当生产队用大马车把麦草从打麦场给柴院运的时候,由于麦草光滑,总是遗落不少。我们一帮小孩提着小担笼,跟着马车拾着、捡着,欢呼雀跃。而这些麦草只有在烙锅盔和烙煎饼的时候才用,在当时十分金贵。
每到暑假,我们便有一项艰巨的任务就是拔茅草。茅草是一种极易生长的植物,一到夏天,稍有降雨,便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我们一群孩子在大地上、农田里搜寻着,然后一担笼一担笼地搬回家,晒干之后便堆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各种农作物的秸秆都被分家到户,是一年中最不缺烧柴的时候。我们主要是拔猪草,或者在生产队已经收获结束的地里拾棉花。
深秋最惬意的事情就是拾树叶。每天放学或周末,我们一帮孩子提着担笼,争前恐后地拾着地上的落叶。地上没有了,就开始摇树,仰起头来,看着无数的树叶离开枝头,飘飘洒洒地降落时,总是心存感激,觉得这是大地母亲地馈赠。
直到现在,每当深秋落叶缤纷之时,我感受到的不是秋的萧瑟,而是一份欣喜,是上天的礼物。总想蹲下来鞠一捧落叶,觉得这就是一首首精美的诗!是曾经的一日三餐;是小时候烧热的土炕。每当这时,心里暖烘烘的。朋友说我对落叶有独特的情感,也许是吧,我觉得是对以往岁月的一种眷恋吧!
冬天是柴草最金贵的时候,除了一日三餐的需用,烧土炕也是一笔可观的消耗。爷爷为了省柴,一年四季天不亮就去拾牛粪,晾干后以备冬日烧土炕用。奶奶身体不好,记忆中每个冬天奶奶的土炕都是热的,这一点爷爷功不可没。
后来,土地承包之后,粮食产量提高了,柴草也多了,我从此之后再也不用拾柴了。
我们这一代人常常称自己是大地之子,小时候大多时间是在地里,拾柴、拔草、拾小麦、拾棉花……总是向大地索取着,虽然当时的土地十分贫瘠,但大地母亲总是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我们也总有所获。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不再为吃的、烧的发愁了。煤气灶、电磁炉等,做起饭来快捷、干净。拾柴这个话题,随着时代的变迁,已很少有人提及了。
好想回到过去呀!在蓝天白云之下,和一群小孩提着担笼,唱着歌曲,在葱郁的大地上搜寻着,有着淘金般的快感!虽然那时的物资贫乏,可人们是那样地简单而快乐!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周宇芳,退休女教师,曾是《红袖添香》小说网站的签约作家,后来由于生病,长期搁笔。现在重焕写作激情,激扬文字,抒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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