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南 | 家住张履泰

岁月如轮,时光似梭。老街苍落,长虹卧波。但记少年,意气蓬勃。赤脚小子,作乐呵呵。穿店过巷,撩狗逗鹅。垒土成堡,伐木作戈。街头成军,街尾拔河。或为弹珠,或为转陀。或为捕雀,或为掏窝。藏老蒙儿,打瞎驴儿。你斗蟋蟀,我逮鱼蟹。小子无邪,真心欢歌!诸事往矣,忆之蹉跎!

一一儿时印象以记。

光阴荏苒,屈指数来,离开家乡已经三十八个年头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始终不认为自己是城里人。不少朋友问我家在哪里?我都会毫不犹豫脱口说道,家在邓州西南的张履泰。

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在说不清多少个醉人的梦境里,家乡的河流池塘水光潋滟之上,青石板搭建的小桥,鱼儿在桥孔中自由穿梭,鸭群在水面追逐闲游。妇女们在小桥上洗着一家老小的衣服,手下不停的搓着衣领衣袖,不时挥起棒槌击打着衣物,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体己开心话儿。可以说,河水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凉意。而在严寒的冬季,水面结出厚厚的冰层,三五成群的娃儿们就会上到冰面上滑冰玩雪。调皮点的还会用小铲子铁棍儿钻透冰层,捕捞水下冻得半僵的小鱼儿。那时的娃儿鲜有几个安分的,站在冰上玩雪球,打雪仗那是必须的。各自用手团出蒸馍大的小雪球,卯足劲儿朝对方的头面部掷去。由于相互躲闪,大多打不中。但打中的话还是很疼的,一般极少有人哭。就这样你追我我追他的打闹着,偶尔击中脸上可就惨了,不过谁惹了祸都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圆满解决。

万般美好绵长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蘸上墨就能写诗作画的地方。竹园,小桥,流水,鸭群,一望无际的田野,那些一闭眼就能想起的风景,似散落在春水池塘里的桃花,又被细雨斜风吹聚在一起,久久不散,颜色是那样的鲜明夺目。

张履泰其实是张氏的一个先人的名字。张履泰家族是在历史上一次大迁移时,从山西洪洞县迁之南阳的。一七二零年之前在镇平县大张庄居住。后祖先张毓玫率自已一家迁至邓县西南18里居住,起村名张坡。在张毓玫的孙子张履泰当家时,每逢有大灾之年时,大力扶困济贫,救活灾民无数。赢得了远近乡邻的盛赞,受到当时县令的褒奖,周边乡邻当时竖碑纪念(此碑现存张履泰村碑亭内)。此后十里八村的乡邻就把张坡村改叫张履泰村了。因此,直到现在每一个村人无不以张履泰的后人而倍感自豪。

1978年12月15日,不满18岁的我离开了张履泰,走进了部队大教堂。这一走就是38个春夏秋冬。印象深刻的是在离家两年后第一次因公和昔日的同学当时的战友段吉泽一道,陪同一部队领导到邓州办理公事。在办完公事后,回家的心情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丝毫不夸张。因部队领导有令若回家必须得家长来了才放我俩回。我就站在二所大门外的马路边,期盼遇到家里进城的熟人。痴痴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碰到了同村的熟人。还不放心,又几次托在二所上班的表舅给家里打电话捎信儿。晚上九点多,闻讯的父亲骑着自行车来到二所。在征得部队领导同意后,是日晚,终于回到了我魂牵梦绕的家。

张履泰村地势平坦,是邓州西南小盆地的锅底。风水上乘,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人修后德,天赐鸿禧。特别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就出过中科院许昌烟草研究所研究员张秀敏,现役将军张凡迪等重量级人物。有博士张淼,张涴珺 ,硕士张汝楠等,还拥有团以下现役军官,处级以下国家公务员,教师二十余人。由此,每个张履泰人都为是张履泰后裔而引以为荣。

这些年,家乡变了,旧貌换了新颜。杨柳婆娑,流水潺潺。春到梨花映雪,夏至荷塘溢香,秋近稻谷掀浪,冬来素白留韵。小桥变成了大桥,土胚草房变成了一排排的楼房,泥泞的小路变成了宽敞的水泥大道,家家都拥有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车塞人涌的喧嚣,冲散了传统的悠闲和宁静。我知道,家乡变了,人也变了,但不变的是向往美好未来的精神,是一步步走向富裕走向辉煌的信念和理想。

张履泰,是一个亲切的名字,也是我常常眷恋的地方,是延伸我血脉的源头。每一次故乡之行,尽管来去匆匆,可那里留下了我的足迹和气息,留着我的根。曾经,或许一直以来都告诫自己,这一辈子要离开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可那里有我血脉相连的土壤,我的同脉亲人,无论后来的自己行的多远,离的有多快,心里总有一个最动人的,温润而又潮湿的地方,藏着最初的自己,最真实的回忆与味道。

惆怅多山人复稀,春梦犹能夜夜归。最近几次回去,我都对我的几位好友说,家里老宅还在,我想等我老了回家来住。

张履泰,我的家,我做梦都想回的地方 。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沟南,原名张运良,六零后,河南邓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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