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说说早春
说说早春
王帅||陕西
二十四节气的第一句是“春雨惊春清谷天”,如今早已立春,雨水也已过,再有几天就到惊蛰,且明天就该九九了,俗话说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按理说现在这个时节应该是新芽萌动,万物复苏的景象,可身在南京这段时间的气候却是冷冰冰的。阴雨天已经持续了半月之多,太阳更是只露过一回面,过年回去穿的冬装如今依旧穿在身上,气温仍是不高,仿佛这里的冬天仍未过去。身处异乡,不知家乡是何境况,听父母说最近和南京一样,也是无多晴天,想来家乡的人们也在穿着厚衣服吧。
我记忆中家乡早春时节的景象,是舅原屋后往山里走的一层高过一层的一片片黄土地里,被冬天的积雪和早春的雨水滋润过的麦苗,褪去了冬天未落雪时灰扑扑的尘土色,像是新嫁娘一般焕发了光彩,绿油油翠生生的。虽仍是只露发了苗头,但已显得不同于往日,一改冬日的颓焉和无精打采,变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只待将积蓄一冬的力量喷薄而出。因新下过雨的缘故,地里的泥土此时松软潮湿,一脚踩下去便会凹陷出一个浅浅的坑来。空气也变得湿润,弥漫着一股田地里特有的土腥气,此时便是踏青的好时机。
我记得每每这个时候父母就会带我回舅原。我会沿着一层一层的田埂向北山上面跑去,翻过一层又一层的土崖畔仍不知疲倦,直至跑不动为止。我与北山的距离是那样近,近到咫尺之遥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那样远,以至于跑了许久却仍感觉距离没有变化。此时停下来看看周围,舅原的房屋早已不见踪影,不远处却是另一处从未来过的村庄。这时歇口气抹把汗,仔细观察观察这里新的山田景色,才缓步从原路返回。那时也没有手机不知道时间,只感觉一直走,走了很长时间才回来。等到回去鞋底和鞋帮沾了厚厚的一层泥巴,迎面而来的是父母的责备和担心,我虽嘴上应承着,但心里却非常的快乐。等到中午吃毕外婆做的平常的农家饭菜,盖上被子在炕上美美的睡个午觉,这大抵就是我对故乡早春最美好的记忆吧。等到暮春初夏,粉花绿枝,蜂飞蝶舞,那便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在我来南京上学之前,我对江南早春的幻想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和“寒风不解江南雨,恍然回首如梦中”这样的景象。我以为江南的初春,来的会比北方更早,可在南京度过了三个春天,年年早春却冷似深冬,不禁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来南京的第二年,同是三月初的早春时节,我曾写下这样的小诗:
冬天已褪去了它的寒意
为何人们还褪不去他们的冬衣
春天已在悄悄的亲吻大地
但春装却还锁在人们的柜子里
现在看来当时的我已对江南的初春颇有微词,就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远远已闻其声,却迟迟不见其人,就好像在故意和你捉迷藏,心中烦闷却也无可奈何。
网上有人打趣南京一年四季的气候说南京一年只有冬夏,而无春秋。现在想来虽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确实很是形象。南京的夏天来的特别早,从阳历五月初一直持续到十月初,足足有五个月之长。秋天虽被打趣到不存在,但在我看来从十月底到十一月底这一个月时间正是南京的秋季。对南京的秋,我也曾写下这样的文字:有诗云一叶落知天下秋,如今却是千叶落仍不知秋,方等秋雨过后,北风吹起,始觉秋意渐浓。当时正值十月底,人们常说一叶知秋,而那时已是满地的黄叶,气温却仍旧没有多大变化,丝毫没有秋天落叶萧瑟的景象,倒像是叶子落错了季节。只等几场秋雨下来,气温下降,天气转凉,这才有了几分秋天的意思。
至于冬,对我而言南京的初冬是不易察觉的,经常会和深秋混作一体,等到发觉身上衣衫单薄,往往已快到大雪节气。去年十二月初有朋友从西安来南京办事,顺便来看我,结果相见时他已是保暖+羽绒服的着装,而我依然是毛衫+风衣,不禁相顾莞尔,在旁人看来可能是我们俩的抗冻能力有所差别,其实则是南京和西安,江南和北方的气候差异罢了。
在我说,家乡的冬天就像是个匆匆的过客,来得快去得也快,绝不会阻挡按时到来的春天的步伐。而南京的冬更像是一个老者患的慢性疾病,来时无声无息不易察觉,去时缠绵悱恻迟迟不肯离去,千方百计要阻挡春姑娘的到来。实则北方一年四季气候分明,而江南的气候变化不如北方那么鲜明,冬不甚冷春不甚早,仿佛冬天过着过着就到了夏天,等到发觉的时候,这短暂的春天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古人写诗咏赞春天,农民耕作掐指算着春天,我于一年四季中最爱的也是春天,可如今南京这冷冰冰的天气却与我所设想的大相径庭,白乐天写的“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看来只能假以时日了。眼看着窗外这冷冰冰的天气,我却时时想起记忆中家乡早春的景象,只是叹不能再回去亲眼见到了罢!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王帅,笔名海遥,陕西岐山人,90后,现就读于南京邮电大学高分子材料与工程专业,喜好文学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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