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张老师和他的学生们
张老师和他的学生们
阳春三月，故事发生在曙光中学。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打过好几分钟了，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兼语文教师张利还没有来到班里上课，教室里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张老师今天又没按时来，这是怎么了？”“就是，都一连三天了。”……
正在这时，门一下被推开了，匆忙地走进来一个人，他就是高一二班的张利老师。张老师今年二十六岁，高高的个子，浓眉大眼，他的突然出现，使议论声嘎然而止。
一脸疲倦的张老师走上讲台，用他那双明亮而带有血丝的眼睛向全班同学巡视了一遍，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同学们，我又来晚了。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中午放学后，方宇、徐明、刘涛刚想出教室，回家吃饭。却被王晓晶叫住了。她是班里的班长兼团支部书记，又是数学课代表。她一头长长的秀发梳成了两条辫子。她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嗔怪的目光，说：“慢走，改完了错题再走。”
一听这话，三个人十分不情愿的但又无可奈何的坐到位子上，改起了错题。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同学已经在改了。学习委员蔡军和王晓晶分头给改题有困难的同学讲解。他们两个人中午不回家吃饭，在学校食堂搭伙。每天中午利用饭前的一点儿时间帮助大家改错题，受到了大家的称赞。
同学们改完错题回家了。他们俩才去食堂吃饭。
他们俩边吃边聊。
王晓晶说：“我看张老师这几天情况有些反常，要不然怎么一连三天都迟到，这可不是他平时的一贯作风啊！”蔡军咽下一口饭，喝了一勺儿汤说：“你说得对，张老师家里肯定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事儿，你看他中午也不在学校吃饭了。据我分析，一定是他的妈妈病了。”“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王晓晶似乎不服气地说。蔡军三口两口把饭盒儿里剩下的饭吃完，用纸巾抹了一下嘴，然后不慌不忙地说：“你先别着急，听我给你分析，据我了解，张老师还没有结婚，不可能是他爱人、或者孩子病了吧？他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妈妈，他对妈妈十分孝顺，如果不是他妈妈病了，怎么又会一连三天迟到呢？今天上午我观察了一下，张老师的眼睛都熬红了，神色显得很疲惫。如果请几天假最好，但是根据张老师的脾气，他是不会这样做的。”王晓晶说：“我们得想办法帮助张老师一把。他平时对大家那么好，那么关心，现在他有了困难，我们也不能不管呀！咱们抽空儿开个班委会。大家好好儿商量一下……。”蔡军高兴地说：“对！就照你说得办。”
下午第三节课是自习，写完作业就放学了。王晓晶看了看手表，快放学了，大家的作业也基本做完了。她走到讲台前对大家说：“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你们知道张老师为什么一连三天都来晚了吗？”“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有人插话说。“好，那我就简单说吧。”王晓晶说道，“我们从侧面了解到，张老师的妈妈星期天的晚上病了，是重感冒，并发烧。他每天早上、下午都带妈妈去医院打针。然后再来给我们上课，虽然他拼命赶路，还是迟到了。他为了不耽误我们的课程，不愿意请假在家，虽然他这样做能轻松一些。……”杨凯从后面站起来大声说：“班长，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张老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对！对！都听班长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蔡军大声说：“同学们，请大家安静，坐好，让班长把具体安排讲一下。”王晓晶激动了，多么好的师生感情啊！她的眼睛湿润了，长长的睫毛上闪着泪光。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张张感情真挚的脸，一双双美丽明亮的眼睛所流露出来得真、善、美。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表，时间不多了。她充满感情地说：“同学们，我们从今天开始，这样做……”
一个普通的四合院的两间西厢房里，便是张老师母子两人的家。
王晓晶和其他四位同学来到张老师家门前敲了敲房门，一声微弱得“请进”声传了出来，他们推门走了进去。屋里陈设简单朴素，由于没有收拾，显得十分凌乱。里屋，张妈妈躺在床上。王晓晶走到床前，拉着张妈妈的手说：“阿姨，我们都是张老师的学生。您病了，我们来看看，帮助照料一下。班里的同学们都问您好呢！”张妈妈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好孩子，谢谢你们了。你叫什么名字？”王晓晶不好意思地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叫王晓晶。”她又指着其他四位同学介绍道，“这是张艳丽，吴玉英，杨凯，徐明。他们都是班里的同学。”张妈妈伸出手，握着杨凯的手激动地说：“真是好孩子，太谢谢你们了。不耽误你们的学习吧？”“不耽误，功课早做完了。张老师呢？”杨凯随口问道。张妈妈说：“你们张老师带我打针回来，又出去买菜了。这几天可真把他累坏了！打针、吃药、买菜、做饭，尤其是每天中午还要从学校赶回来给我做饭，一来一去要两个小时，作业只好带回来批改，往往要批改到十一二点才能睡觉。……”王晓晶接过来说：“张老师是班主任，怕耽误班里的工作，又不肯请假。才弄得这么辛苦。大家都期望帮助张老师干点儿什么，让阿姨早日康复。同学们！按着我们事先的分工干起来吧！”
……
张老师提着一兜青菜和几只大虾推门走了进来。屋里的情景使他呆住了。在王晓晶的带领下，五个同学正在忙碌着。擦地、擦玻璃、刷锅、洗碗、洗衣服，煤气炉上的高压锅滋滋地冒着热气……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温馨、有条不紊。张老师看着这一切，鼻子发酸了，眼睛模糊了。他激动地说：“同学们！……”
第二天，张老师按时来给高一二班上课。他微笑着说：“同学们，衷心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不过你们今天下午放学后，就不要去老师家了，我妈妈的病好多了，真得好多了，已经不发烧了，昨天下午是最后一针，医生说不需再打针了。她正在逐步恢复，开始下地活动了，你们放心吧！”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是班主任，对大家关心得还很不够。我要向同学们很好地学习，学习你们助人为乐的好思想，好品质。今后，我们班要订一个互助条约，师生之间，同学之间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把我们班建设成一个团结、友爱的班集体。”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张老师和同学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这个优秀的班集体在团支部和班干部的带领下，班风更加纯正。好人好事层出不穷，学习成绩也有了大幅度地提高。张老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金秋的九月，校园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一个新的学年又开始了。
高一二班，现在应该说是高三二班了。张老师和同学们在一起已经度过了两个寒暑。高三二班的教室里，同学们一边排队注册、报到、交费，一边互相交谈着暑假里的奇闻异事和心得体会。王晓晶、蔡军等班干部在帮助张老师忙碌着，秩序井然。
忽然，杨凯从外面跑出来，大声叫道：“张老师！张老师！李伟来了，他去找校长了，说他今年不上学了。一会儿来班里跟大家告别。”同学们的目光“唰”得射向了杨凯：“为什么？”张老师急切地问：“杨凯，你慢点儿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杨凯喘了口气说：“我也不清楚，好像说是没钱交学费……”大家沉默了，张老师脑海里出现了李伟的形象……
李伟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又是共青团员。他长的眉清目秀，写的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儿。学习成绩也是班里的尖子。班里的板报、墙报多次被学校评为优秀，受到表扬。他还是学校“共青团广播组”的成员，每到播音时间，他就和王晓晶一起为全校师生广播政治新闻、好人好事以及优秀文学作品，使同学们受益匪浅。在暑假前的座谈会上，他还畅谈了自己的理想，表示在未来新的学年里要努力刻苦地学习，争取考上大学，进一步深造自己，作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张老师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说：“他为什么要退学呢？”
正在这时，李伟走进了教室。同学们七嘴八舌地问道：“李伟，你为什么要退学呢？高中最后一年了，你难道不想考大学了吗？”“你功课那么好，退学多可惜啊！”“你为什么要退学呢？家里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想办法！”……
李伟听了同学们的话，扑到张老师的怀里哭了起来。张老师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像一个慈祥的长者，虽然他还不到三十岁。在学生的面前，他是一名老师，兄长，伙伴，朋友。他肩负了为祖国培养合格人才的责任和重担。不能让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半途而废！他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他掏出纸巾，擦去了李伟的眼泪。他坚定地对李伟，也是对大家说：“有什么困难，说出来老师和大家一起想办法，咱们班不是有《互助公约》吗？你怎么忘了？”
李伟面对老师，面对同学诉说着他的家庭变故。
原来李伟爸爸的工厂长期不景气，现在已经宣告破产了，职工自谋生路。他妈妈因身体的原因，提前办理了病退，每月退休金只有六百元，李伟他还有一个弟弟开学才上初一。家里已无力支付他的学费，让他退学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让他协助爸爸经营个体商亭，以便维持家庭生活，一家人总得吃饭呀！
听了李伟的哭诉，大家都很难过和同情。
张老师看看大家，又看看李伟，沉重而坚定地说：“同学们，李伟爸爸工厂的破产问题，是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所不可避免的现象，优胜略汰，是必然规律。好，这个问题以后再谈。现在大家说说李伟的问题。难道因为一年的学费问题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退学吗？这不是个大问题，班里不是有《互助公约》吗？我们靠《互助公约》帮除了许多同学，解决了很多困难。难道李伟的困难就不能解决吗？我认为李伟的困难也是可以靠《互助公约》来解决的！”
王晓晶从人群外面挤进来向张老师说：“刚才我们团支部几个支委碰了一下头，决定在班里开展‘不让一个同学失学，向李伟献爱心活动’。号召同学们捐款，帮助李伟解决学费。共青团员和班干部带头多捐，其他同学自愿。这是我们几个支委捐的一百二十元钱，现在交给您。”说完，把一叠钞票交给了张老师。
张老师举起那叠钞票，激动地说：“同学们！看吧！这就是集体的力量。我坚决支持并响应高三二班团支部的号召，我捐一百五十元。说完，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钱来，连同原来的一百二十元一起交还给王晓晶保管。大家为张老师和团干部们的行为感动了，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李伟激动地哭了起来。
当场王晓晶又收到了三百多元捐款。有很多同学没带钱，表示明天一定带来。这钱有的是父母给买参考书的钱；有的是买新衣、新鞋的钱；有的是看戏、看电影的钱……他们牺牲了自己暂时的利益，把爱心献给了他人。
两年后，又是一个金色的九月。张利老师收到了一封来自上海交通大学的来信。他打开信一看，是李伟的来信。信上写道：
敬爱的张老师：
您好！又是一年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了。在暑假里，我去搞社会调查了，没有去看望您，请您原谅。
回忆起高三的学习生活，我至今都不能忘怀！由于您和同学们的帮助，学费算是解决了，我是多么的高兴啊！我又可以读书了。谁知爸爸仍然不同意我上学。原因是一家四口人要吃要穿，弟弟还要上学，靠妈妈的三百元钱无论如何是不行的。他仍然要我和他一起去经营商亭。又是张老师您，苦口婆心地给我爸爸摆事实，讲道理。我也表示在课余时间要尽力帮助管理商亭；妈妈也说如果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去商亭工作。这样，爸爸总算答应了让我继续上学。
每天，我只要放学早，就去商亭工作，要工作到很晚。虽然很累，但是我很愉快。只要能读书，再累我也能坚持。在商品交换中，我也学到了课堂上所学不到的东西，丰富了自己。
艰苦的一年终于过去了。当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激动地哭了。高三二班有王晓晶、蔡军、徐明、杨凯、张艳丽、吴玉英等二十多个同学考上了大学，张老师和同学们唯独对我特别的祝贺。我生活在这个集体里由衷地感到温暖、幸福。
张老师，现在我家里的经济状况好多了。爸爸的商亭由于经营得法，收入稳定。妈妈的身体经过锻炼也好多了。另外，爸爸最近还参加了“希望工程”，成为两名贫困儿童复学的资助人。
张老师，请代我问阿姨好。代问其他的老师好。就写到这里。
您的学生 李伟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九日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张老师把信装好，怀着愉快的心情，大步向教室走去。
摄影/网络
作者简介
石瑛，笔名玉石，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文学，在文学中陶冶情操，在文学的海洋中畅游。善于发现美好的事物，用文字记录下来，用相机拍摄下来。爱好文学、体育、戏曲、曲艺、摄影。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公众号 hyd19671125
微信号 hyd196711
邮箱183074113@qq.com
征 稿
征稿要求：散文、杂文、小说、诗歌等，一般在四千字以内。必须原创，必须首发，欢迎自带插图和配乐，10天内未收到用稿信息的可转投其它自媒体。文责自负。
稿件请用word附件形式发至：183074113@qq.com，并注明姓名、笔名、微信号、作者简介及照片。从即日起，给作者发放稿酬，文章刊出一周后通过微信发放，请加主编微信hyd196711。稿费全部来自赞赏，20元以上（含）的80%发给作者本人，其余留为平台维护。七天内阅读量超过一千的，另奖励20元；超过两千的奖励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