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神仙世界—梁唐篇:(十九)太清(二)张天师创道的真与假
主尊介绍完,现在来分析下太清境的结构。这一层人数是到现在为止最多的。光一个“千二百官君将吏”估计就让大家甘拜下风。就是不算这个,光仙人条目,也是现在为止最多的。值得注意的是,自上清境以来的右位人数均比左位少很多,在这里终于超过了左位。
详细分析这一层。发现一些新情况。首先,它有前三层都没有的武职。如“将吏”、“将军”等等。也有一些古神。这可能是因为太清境本来就是最古老的天界,因此既使在玉清境与上清境崛起后,很多仙圣没有来得及迁出,都留在了这里面。
电视剧里的四大天师
细究这些神仙的位序,可以发现了一个“高阶层”。在这里的仙人虽然位置有所不同,但却称得上“巨头”,几乎影响力不在前三层的任何仙圣之下,甚至犹有过之。把他们放在“太清境”其实是因为宗教斗争的一种贬斥。
离开这个“高阶层”下面的仙圣大概可以分为三大类:
第一;天官类。这些主要是指天上的职官,相当于政府官员。其实他们也不一定只是职司天上,只是与地界的联系比较少而已。其中又以“丈人职”最为位高权重。“丈人”本来应该是古人对年高德勋的老人们的称呼,但在这里几乎是一个官职的名称。“丈人职”之下可以分为“夫人职”、“君职”、“司职”、“玉女职”、“使者职”、“天王职”、“将军职”等等。但总体可以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真神,掌握着人间祸福,下层是神使,工作主要是为诸仙奔走效劳。
天兵天将
第二;地真类。这一层也可以叫“真人类”,主要是各位掌握某地名山仙界的真人,其中与人间关系最大的当然是五岳。中国的山岳崇拜有十分古老的历史传统,也是诸神争夺的主战场,后面会详细提及。
第三;人仙类。这就是修炼而成的仙人了。之前在上清境、太极境已经介绍过一些。这里是另外一批。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一层呆着呢?正是我们要探索的。
所以总体来说,太清境的仙人分成四大部分。现在就来介绍第一批,也就是太清境的“高阶层”。必须说明的是,在《真灵位业图》这本书中,他们在太清境的位置其实并不一定都靠前,所以将他们全放在这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综合影响力。
这一批成员主要有十五位,他们是:正一真人三天法师张、东华左仙卿白石生、张叔茂、元始天王、玄成青天上皇、南上大道君、天帝君、九老仙都君、东方灵威仰、南方赤熛弩、西方曜魄宝、北方隐侯局、中央舍枢纽、三天玉童、救苦真人君执。相信大部分人都闻所未闻,现在就一一讲起。
第一位,正一真人三天法师张,其实就是赫赫有名的张道陵张天师了。他被专业认证为道教的创始人,却不幸屈尊在第四层天界的左位。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没有得到象如来、耶酥这样的至尊高位,只是做为四大天师之首呢?还是要从他的生平说起。
张天师
按照道教的说法,张道陵的祖上也曾经阔过。不过传到他这一代,家门已经很败落了。张道陵同学其实原名是“张陵”,因为后人表彰他对道教的巨大贡献,才专门给他加了一个“道”字。
按照标准记载,张道陵的一生是这样的。他是沛国人,是开国大功臣谋圣张良的九世孙。从小就天资聪颖,四书五经无一不会。最后终于考取了公务员。锦绣前程在等待着他。但非常人就是非常人。张陵敏锐地感觉到人生苦短,世间的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于是出家修道。不,应该说“在家”。因为他还带着老婆儿子呢。
张陵在四川修炼多年,终于感动了太上老君下界,传他法术。于是他便开创了“正一教”。但凡入教人士,每个人必须交纳五斗米。所以他开创的教派又被称为“五斗米教”。 后来不喜欢他们的人就骂他“米贼”。
“五斗米”现代人可能没概念,到底有多少呢?按现在的算法,五斗米不过75斤,合225元。似乎很简单。但古人吃米远远没现代人这样方便。可以来个类推。陶渊明就是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说明五斗米是县长一级的基本工资。按现在明面上统计有三四千块钱。就普通人看来还是不算少。能够拿来投资修道除了证明自己有一定经济实力外,还可以证明向道的决心。
张陵就在四川鹤鸣山边收徒边炼丹,几十年后把丹炼成了。他吃了丹药已经是半个神仙,本来可以飞升的,但他舍不得天下的受苦百姓。于是还是在人间呆着,斩妖除魔。留下了诸多传说遗迹。后来张陵离开四川,来到江西云锦山继续炼丹。这次他炼的丹更为高级。当炼丹成功时,山上出现了一条蛟龙与一头猛虎。这是来护卫丹炉的。云锦山因此改名龙虎山。
江西龙虎山
张陵感觉自己的责任已了,吃下灵丹飞升了。他被称为天师,过了几年,他的妻子也炼丹成功飞升了。她被称为女师,然后是他们的孙子张鲁后来也飞升了,就被称为系师。这三位被称为“三师”,是道教历代尊奉的神祇。由此传下了“天师世家”,是中国两大世家之一,比任何一个当皇帝的家族都延续得久。
传说很美妙,但是真的吗?事实上张陵的一生事迹很多只有传说作为证据。在历史学家的深入研究下,发现了不少破绽。比如说他的出身。张良的后人是个大家族。族谱有详细的记载。按照年谱探求,第八代还在幼年时,作为第九代的张陵就出来了。
张陵何以放弃在仕途上努力也可以理解。因为他生活在东汉年间。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是个名声很好的皇帝。皇帝名声好意味着他得罪的人少。得罪的人少意味着其大臣们的日子过得滋润。日子过得好的大臣们就把与自己有关系的人们的生活也安排得相当好。但好位置就那么多,安排了关系户们就压缩了象张陵这样没有权势的人的上升空间。于是眼看前途无望,张陵干脆把心一横,专职从事神学算了。于是辞官归隐。
归隐了就当一个普通的隐士吧,不问世事,与白云苍山为伴,在山水间了却一生。但张陵的志向却比山还高,比天还大。他要飞升成仙。可如何飞升呢?
末代张天师
现代道教学者总结,修仙飞升只有三种方式。第一,天元丹法;吸收日精月华朝霞晚霓等外界天地能量,以大宇宙的力量形成个人的小宇宙。第二,地元丹法;也就是所谓“外丹”。采集大地上特产的五金八石等矿物,用丹炉将其中蕴藏的精华炼出来,供人体吸收。第三,人元丹法;就是以人体为鼎炉。在体内模仿炼丹的方式,将自己的精气神炼成元婴,突破人体极限。张陵会选择哪种修炼方法呢?
传统说法是这样的:张陵从事神学的目的是为了炼丹,但炼丹缺钱,因此他想到了类似现代集资的办法。那就是发动更多的群众,为修仙大业而奋斗。可能是当时的佛教或者其他宗教给了他灵感。让他在四川青城山修炼时就开始了这项伟大事业。
其实在张天师之前其实已经有了很多道派了。但他们遵循的是最古老的修炼方式,也就是隐士的修炼方式。在山上找一个岩洞、或者小黑屋,住进去单独生活。每天就炼啊炼啊炼啊,从早炼到晚。不管炼的是天、地、人哪一种丹药,反正就是炼。如果成功了。就召来条龙,骑上它就上天了。失败了就死掉,可能就在这个洞时腐烂。如果有一两个弟子的话就拜托他们给埋葬。天不知地不晓。影响力最大可能也只达几个平日周济自己的山民。但张天师不一样,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明白,要想修仙就得炼丹药,炼丹药就得花钱,自己没钱的话就得要别人出,别人如果要甘心出钱就得带动他们修仙,要想带动更多的人修仙,自己现在的生活就不能是一团糟的道理。于是他不但自己修仙,更带着老婆、儿子修仙。再以家庭为核心,本着“我们一起来成仙”的精神,广收门徒。这样就建立了教团。
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
人数多了就需要管理,于是制定教规,颁布条令。收取五斗米,这似乎有些象现代的传销。但凡事要一分为二的看。修仙,在现代人看来是不可能成功的妄想,但古人却不一定会这么看。而且教团虽然收了你的米了,但却也提供一些福利。人活在世上,生老病死,什么时候可能没有麻烦?这五斗米也就相当于报名费。从此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教团罩着,多少日子会轻松一些。
比如说你生了病,五斗米教徒就会教你把自己生平的罪过和忏悔写在三张表上,向三官大帝祈祷,这三份表一份埋在山顶,这是给天官的,一分埋在地下,这是给地官的,还有一份沉在水底,这是给水官的。经过这番折腾,很多人的病也就好了。
这就是道教原始的三官信仰。在汉墓中出土的画像石也证明了那时人们心中的“天、地、水”三者关系。当亡者断气后,他们的灵魂可以通过地下的水脉来到龙宫暂留。一段时间后,灵魂会服用长生药,回到自己原来的体内,飞升天界,成为神仙。
向三官的祈祷真有效果吗?很难说,这涉及到心理和生理的很多问题,而且现在缺乏实证,容易被各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左右。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很多道士精通医术,而且他们给病人喝的符水,很多也有药物成份。一些中药也是从其中发明出来的,如“青龙汤”、“白虎汤”。
白虎汤
古代的医药卫生其实差到了极点。不要随便相信什么“祖传秘方”、“神医”。事实上包括贵族在内,绝大部分人的健康卫生是无法保证的。一些现在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小病就经常要人的命。刘备、李世民、丘处机是得痢疾死的。刘邦、赵匡义是伤口感染死的。所以道教的医术尽管原始,但在古代也还颇受欢迎。被老百姓视为雪中送炭。在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后当然也就信奉了。
张天师真炼了丹吗?很多人对这表示怀疑。事实上,炼丹是很高级的一种的技术。不是每一个道士都能掌握。以炼丹闻名的太清道与书符闻名的天师道在东汉末年至今没有发现有交流的记载。因此张天师炼丹的可能性不高。最后他的辞世有种说法是其实是在野外被一条巨蛇吞了。但弟子们封锁了消息,假造了其升仙的传说。
神话中的巴蛇
看起来似乎是真相,但四川巨蛇也是一个传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其的确存在。究其根本,道教在正一天师道形成后蓬勃发展。到了张鲁时期一度割据汉中,初步建立了一个政教合一的王国。而差不多同时,同样有道教背景的黄巾道引发了天下大乱。黄巾道与正一道也有隐约可见的关系。因此很多人不待见道教,当然也不待见使道教具有如此影响力的张天师,这是很显而易见的。因此很容易编出各种段子来丑化。有时候并不是丑化就是事实。
张鲁
另外,张天师虽然有水份,但从年表上看,他存世一百二十二年,差一点就活通了整个东汉,从这点上看,至少他是一个精通养生之道的人。所以能够如此,道家的无为思想以及道士的方术、导引术肯定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从这点看,尽管成仙之说虚妄,但还是有其本钱。更不用说后来有些人为了否认道教,捏造了不少虚假事实。而且,张天师对道教的贡献是实打实的,正因为有了他的改革,道教才真正成为一个宗教。因此,对于张天师的传说不要轻易肯定或否定,应该意识到,道教文化和佛教、儒教文化一样都是我们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织部分。是需要我们传承下去的。
张陵
张天师以其对道教的巨大贡献,虽然没被奉为道教的最高神,但所有道派的神表中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但在《真灵位业图》的时代,天师道已经无力控制上清派的兴起。所以龙虎山虽然在道门中还有领袖的地位,但张天师还是被排到了第四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