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一年春节【征文】

那一年春节

“随军后，你好几年都没回来过春节了，今年是跨世纪的年，能回来陪妈妈过年吗？”从电话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猜测胞弟又出差进货去了。

“最近妈的身体好妈？家里电话都没人接？”

“今天是腊月十五，妈可能去寺里进香了。”胞弟夫妇做钢材生意，一年到头没几天能和母亲吃住在一起。

“喂，听到了吗？妈晚上还是不在家？刚才我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也打了，妈可能看戏去了。”来部队五年了，为了让我安心支持爱人在军舰上的工作，胞弟总是报喜不报忧。

“今年我们一起回家过年吧。”吃好晚饭，我突然对爱人林军宣布了这个没有商量余地的消息。

“你不早说，我把过年休假的机会让给赵参谋了。”林军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我愁眉不展的脸立马上改口说：“妈让你回去还是家里有事？”

“没事，昨晚梦见妈妈高血压复发，住在医院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没打电话告诉我就回来了？”母亲躺在病床上，看到我和胞弟站在她眼前，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住院的病人。

“我就知道您住院了，家里都没人接电话？”我拉着母亲的手担心地说。

“我以为你做‘尾牙’那天（本地风俗，腊月十六做尾牙后就进入过年的日子了），会打电话回来，结果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在厨房等了一天你都没打电话回来，我一担心老毛病又犯了。”

“前两天打了好多电话给您，都没人接呀？我猜您是生病了不告诉我，就回来了。”坐在病床前的我看了看胞弟说。

“装在卧室里的电话移到厨房去了，接口都插错了，您怎么能接到姐的电话。”胞弟用手机指着母亲对我说。

“今天身体好点了吗？”我拉起母亲温热的手关心地询问。

“老毛病，吃几颗救心丸就好。过年了，我要早点回去做糕点给你们吃。”母亲一边说一边摸了摸我的腰身说：“衣服穿太少了”

“唉哟，我的腰……”

“腰肌劳损还没好？”母亲紧张地把我拉到床前坐下，然后对胞弟和弟媳说：“你们先回去吧。”

“不是，是腰上长了一颗麦粒豆。”我用手在背后摸一下感觉还是有点痛。

“叫医生来看看。”母亲把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说。

“不用，我在舟山医院看了，买了药没带回来吃，医生说过一段时间消炎了就可以去做激光。”

母亲出院后 ，一回到家就开始忙碌了，她一会儿给我的腰涂上“青草油”，一会儿在厨房忙进忙出做过年我才能吃到的“红团”（用糥米粉做的皮包上绿豆馅做的红团饼），看着母亲弓着腰，总觉得她又矮了好多，我在后背搂着母亲的腰说：“妈，我不在家您辛苦了。”

“你一个人跑回来过年，孩子谁带？”母亲又开始唠叨了。

“放心，你外孙全托在楼上黄老师家补课，林军正月初三要出海巡逻去，明天我想坐长途汽车赶回舟山过年。”

“过完年再走吧。”母亲忙碌的手突然停在灶台上对我说。

“我……”

“妈，我腰上的麦粒豆痿缩脱落了。”说着我拉起后衣角让母亲看……

“阿弥陀佛，今天二十八了，我总算可以放心让你去部队去过年了……”

2021.01.20

插图/作者出嫁时和母亲合影

作家简介

陈凤姐，网名迷恋军港，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军去浙江舟山，现在从事财务工作。爱好文学，曾在《人民海军》《舟山日报》等报刊上发表多篇随笔。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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