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名作】| 詹仕華作品：雪 域 云 雾（外一章）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妙的云，这么浓的雾，这么高的山，边么峻的岭！
那是我们第一次前往喜马拉雅前沿途中。起初，浅山低丘，薄云淡雾，明丽淡雅。急驰的小车驶进定日草原，一下便是另一番景象，当时阵雨刚过，时儿断垣残堡迎面扑来，眼前立刻涌起昔日的烽烟、征战的云浪，我们沉浸在铁马金戈的氛围中，追忆着那动人心弦的战事和传说。头上，垒垒浓厚的云团横陈而出，盖满天空，望不见头，似连环，象排浪，层层叠叠，浩浩荡荡，沉甸甸地压向我们的头顶，把我们的思绪从古战场一下拉回风云壮阔的现实世界里，只觉地凸天矮，象是行驶在高高的台垒之上，四周云浪翻涌，伸手就可以摘取浓烈的云涛。草滩羊群象粒粒星星，从我们身旁逝去。我们如似进入神奇的童话世界。
★铁血军魂
荣耀致敬★
渐渐，草原远去，云絮浓缩，蓝天留几道别致的云带，牵动我们的心弦；一道苍苍莽莽的峻岭，连绵逶迤，向左右散开，如一垣突起的长城，让人遐思无限。山，一峰高似一峰；岭，一环紧扣一环；云，密密层层堆压山头；雪，森森冷冷映照朗朗云天。我们的车犹似向天界行驶，还没沉落的晨月又圆又大斜挂车窗前。驮着食盐、物资的绵羊驮队，推推挤挤直涌进天上的白云；山头，运载机器的大型“黄河”、“东风”，一辆辆，拉着长长的管道，巍巍的机件，在晨月的映衬下，如是牵着云团，拽着群山，雄风烈烈，气度非凡。轰鸣的马达，雷霆般震响，瞬间，我觉得山活了，岭动了，数万年前，特提斯古海的形象跃于眼帘：那逶迤连绵的大山峻岭，银浪拍天，啸声撼地，浪峰一浪过去，一浪又来，排山倒海，奔腾不息！我们在它的怀抱，如是泡沫水粒，被它举起摔下，举起推开，直推向浪峰丛中。
多壮伟的山，山上是云，云上是山！车一会儿驶进狭窄的沟谷，一会儿又钻入天柱似的岭巅。不多时，我们直下直上，从四千多米的雪原，一直下到一千多米的深谷，前面几座雪峰拔地而起，像顶天立地的把门将军，堵住去路，车没低拢，谷里雪雾腾空，传来隆隆的巨响，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般的雪雾直冲云天，翻卷漫开，大地在隆隆声中颤抖，啊，多可怕的雪崩！我们的小车一蹶身子，急速煞住。接着，身后便是一长串的车龙，大家奔涌向前，叹息：只有堵在深谷雪野里受冻挨饿了！
多壮伟的山，山上是云，云上是山！车一会儿驶进狭窄的沟谷，一会儿又钻入天柱似的岭巅。不多时，我们直下直上，从四千多米的雪原，一直下到一千多米的深谷，前面几座雪峰拔地而起，像顶天立地的把门将军，堵住去路，车没低拢，谷里雪雾腾空，传来隆隆的巨响，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般的雪雾直冲云天，翻卷漫开，大地在隆隆声中颤抖，啊，多可怕的雪崩！我们的小车一蹶身子，急速煞住。接着，身后便是一长串的车龙，大家奔涌向前，叹息：只有堵在深谷雪野里受冻挨饿了！
只见几辆推土机，磅礴开向谷里，一条洁白的路被拓宽，延伸，拓宽……
★铁血军魂
荣耀致敬★
夏尔巴山寨的雾
直到黄昏，通往边镇樟木的雪路好不容易开通，推土机手成了雪人，若大的机车结了一层冰壳，我们感动地握别推土机手，出得山来，车自底行，盘旋曲折，穿过薄雾和道道飞瀑，边镇粉墙绿树隐隐约约现于眼前，正想细看，境外山口漫过的云雾，瞬间淹没了沟谷，遮住了青山，虹桥，楼宇，林木。我们本想一睹夜幕降临的边镇风采，谁知这眼前的景致很快消隐雾霾中，只给我们留下新奇和渴盼！
第二天，还是雾天，我们向夏尔巴山寨立新进发，穿镇而过，街市曲回，群楼巍然，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再向前走，时儿，林中小鸟啼啭，接着传来开山的炮声，似在近旁，又似地底天上，突然一串飞扬的笑声向四周荡开，林中云雾闪动，一队身着民族服装的夏尔巴姑娘，嘻嘻哈哈扬镐铲土，抱石填方，我们好不容易看清了：她们在劈山开路，把一条宽阔的山道引向云雾之中的山寨。我举起相机准备抢拍，镁光灯一闪，漫漫的雾潮涌过来，人，不见了；路，不见了，雾中荡开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呼朋唤伴的叫喊。我婉惜不已。
进了山寨，我们终于盼到了天朗地清的时候。下午，采访完几户人家，走出木楼，青青的山，蓝蓝的天，层层梯田铺向云中。我们如是在天上行走。坡上，舐犊的母牛，嬉逐的羊群，邻国的木楼石屋，蜿蜒南去的界河，一展眼前。松风过后，花果溢香，我们倚身台地农家屋前的木栏，放眼四望，想把好不容易盼着的边境真容浏览一番。沟谷的雾如涨大潮，翻卷、奔涌、翻卷……倏地涌向我们的脚边。我们退入木楼，纵目远望，还没蹬上门楼，一切都不见了，只感觉雾在翻腾，云在涌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铁血军魂
荣耀致敬★
这个顽皮的边地雾呵，它竟不想让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一睹夏尔巴芳容！我们只好怅然地返回樟木。谈及边镇的建设，近年的变化，介绍情况的同志感慨地说：这里的大山云雾有时让人生气，又叫人留恋；它给我们横添险阻，设置磨难，又磨练了我们，也养育了我们！我很有兴趣地听他谈下去：正因为有这些大山峻岭和说来就来的雾，这里依坡而建的街市才那样富有气势，吸引千千万万的游人；这条友谊公路才让境内外的人们感觉那么亲切；这里的建设者才令人羡慕，这里的哨所才那么受入景仰；这里的烈士陵园才显得挺拔高峻，气度不凡。听着他自豪而又深情的话语，我点头，心里说，艰苦使人深刻，环境熔冶情操，这里的人还真有不同的品性哩。
翻卷的雾霾又漫涌起来。我心里感到那么充实而亲切。
★铁血军魂
荣耀致敬★
作者简介：詹仕華，从边关到平原。在《解放军文艺》、《昆仑》、《诗刊》、《中国作家》、《人民日报海外版》、《西南军事文学》、《四川文学》、美国《新大陸》等国内外数十家报刊发表数百篇首作品；出版作品集《从边关到平原》、《我的圣地雪域》等。先后获西藏自治区年度优秀作品奖，全国第二届青年诗歌节奖，中国文联出版社、《中国文艺家》杂志征文奖，四川散文奖，中国作家杂志社征文一等奖，中国散文学会征文一等奖，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作品集一等奖等。作品收入数十种选集。现居四川德阳。
★铁血军魂
荣耀致敬★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