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遭背叛出逃失败,多年后感慨:要不是他,我可能会犯大错
前言
1948年济南战役打响之前,毛泽东接到了一份华野粟裕、谭震林、张震等有关领导联名请示增加济南战役作战兵力的电报。他发现电报上没有许世友的签名,很是生气,他把周恩来请来问道:“这个许世友是怎么回事嘛?他要干什么嘛?”
一、人言“两虎难并立”,毛泽东言“孤掌难鸣”
济南是我军史上攻打的第一个坚固设防的大城市。其意义之重要可以从毛泽东对济南战役的高度重视和毛泽东打给华东野战军的二十四份电报中略见一斑。
图 | 许世友
而作为功济集团主要负责人的许世友,在济南战役的谋划阶段,实际上一直“不在现场”,当时的他由于腿伤复发,远在千里之外的胶东蓬莱县艾山治疗,没有参与谋划。
不仅如此,按照原来的作战方案,济南战役攻城部队总指挥,一开始也不是许世友。
这件事毛泽东亲自出面进行了干预。他又亲自“点将”,点中许世友,明确指定必须由许世友担任攻城总指挥。
当毛泽东接到华野粟裕、谭震林、张震等有关领导联名请示增加济南战役作战兵力的电报。他发现电报上没有许世友的签名,很是生气, 他把周恩来请来问道:“这个许世友是怎么回事嘛?他要干什么嘛?”
图 | 毛泽东
西柏坡为此专门发电报查问:许世友在哪里?
华东野战军司令部赶紧回电报说:许世友在艾山汤养病,已经通知他即刻赶往济南前线。
对于这场至关重要的战役,除了“起用”许世友,毛泽东还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华东野战军第8纵队司令员王建安。许世友为第9纵队司令员,两人号称“山东两雄”。
但毛泽东手下的这两大虎将却有着“历史恩怨”,于是他先找来了王建安,打算导演一场“将相和”。
图 | 王建安
当时王建安率部在华北作战。接到命令后,他匆匆赶到西柏坡,恭恭敬敬地站在毛泽东的办公室门口说:“报告主席,王建安奉命报到!”
毛泽东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笑容伸出双手,把他拉进屋里,又是端详,又是问候,一时搞得他摸不着头脑。
俩人落座于木椅上之后,毛泽东点燃一支烟,微笑着说道:“建安同志,这次让你来,是要请你杀回老家,完成一项大举动哟。”他说着,展开一张地图,指着用红蓝铅笔划出的地方,讲述了国共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及当前的任务。
图 | 毛泽东
毛泽东说道:“千里请你来,就是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攻下济南!为了打好这一仗,你不去华北一兵团了,回山东,到山东兵团。许世友任兵团司令员,你任副司令员。有什么意见吗?”
攻克济南是王建安在山东作战时“多年的梦想”,现在自己已在华北,毛主席竟把这重任交给自己,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信任,他内心一震,立即回答:“我没意见,服从军委的决定!”
毛泽东说:“攻克济南将是我军作战史上的一次大城市攻坚战,这一仗只能打赢,不能失误。许世友在胶东部队很有威望,你在鲁中、鲁南也很有名气,你们是'山东两虎’,人言'两虎难并立’,我说'孤掌难鸣’。你们二人的手击得响,同心协力,那战士们就会跟随你们去赴汤蹈火。”
毛泽东没说“团结”二字,也没说要他们去学“将相和”,但王建安却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说:“请主席放心,我一定协助许世友同志打好这一仗!”
毛泽东诙谐地说:“好,这一次我们三人合演一出《失街亭》,你是副将王平,失了街亭,打不下济南,先斩许世友,然后打你40军棍。我呢,向中央请罪官降三级。好吗?”
图 | 王建安
王建安大声说:“打不下济南,我愿意挨这40军棍。不过请主席放心,这军棍也许派不了用场。”
王建安的到来使毛泽东心情愉悦。他从柜子底下取出半瓶西凤酒说:“恩来憋了好几次了,想喝我这半瓶酒却让我拒绝了。我对他说:'你周恩来喝了,我拿什么款待王建安同志,除非你周恩来喝我半瓶,还我一瓶,’他周恩来还不起嘛。”
王建安忙说:“谢谢主席这么挂念着建安。”
第二天早晨王建安便离开了西柏坡,返回山东青州华野指挥部。首先向谭震林做了汇报,然后驱车到胶东栖霞,见许世友。
而此时,王建安和许世友之间的“历史恩怨”还没有得到解决……
二、王建安关键时刻清醒,许世友却大骂他是“叛徒”
许世友和王建安都是湖北老乡,在参军以前他们有着类似的人生经历。
许世友小的时候家里穷,便跑到少林寺当了杂役,结果学得了一身的好武艺。一次回乡探母,杀了欺负堂弟的小财主,在逃亡途中又杀了抢钱的土匪,最后在军阀吴佩孚的部队里当了童子军。
图 | 红军时期的许世友
1926年10月10日,北伐攻克武昌,他所在的北洋军起义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他被任命为连长。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后,他离开部队,以招兵的名义回到大别山,投身家乡风起云涌的农民运动,被选为乡农民义勇队大队长,随后参加了黄麻起义。
王建安在年幼的时候以乞讨为生,14岁给地主王少山放牛,屡遭凌辱,于是发誓习武强身,准备有朝一日报复欺压他的恶霸。他拎着一块自己舍不得吃的腊肉投奔了居住在黄安县城的沧州八级拳师李殿堂。
李殿堂始终没有把他收为正式弟子,但也把他收到了门下,让大徒弟教他一些武艺。王建安学武心切,苦练不辍,几年后功夫大有长进。
1924年10月,17岁的王建安又挨了王少山一顿打,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王少山的住宅,去武汉投军,更名建安。
图 | 王建安
后来因不满旧军队的恶习,他逃回老家,召集60多个穷弟兄,自己拉起一支武装,不久与中共黄安县地下党取得联系,1927年入党,参加了黄麻起义。
两人共同参加的这场黄麻起义,打响了豫鄂皖地区武装反抗国民党右派的第一枪。在这次黄麻起义中,共走出了25位开国将军,包括两位大将:徐海东、玉树声,5位上将中除了许世友和王建安,还有周纯全、陈再道、王宏坤。
黄麻起义之后,许世友和王建安都成为了中国工农革命鄂军的一员。他们同在一个部队,开始是在不同的连队,但两人都英勇善战,从战士到副班长、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副团长、团长。几仗一升。到1932年12月,王建安已是红10师30团政委,而许世友则为红12师34团团长。
1934年秋,王建安为红4军政委。两年后,许世友调任红4军军长,从此两人成为了军政搭档。一个是虎胆英雄,一个是军中儒将。红4军在他们两人的率领下,每次战役都是红四方面军的主力,也是战功最大的部队,以善打硬仗和恶仗闻名。
1935年夏,红四方面军与红一方面军会师后,他们作为红四方面军的将领,曾率部再度随分裂红军和党中央的张国焘南下,再次爬雪山、过草地,给红四方面军造成较大损失。到达陕北后,1936年,两人又一起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
1937年3月,党中央做出了《关于张国焘错误的决定》,并在抗大召开了张国焘的批评会。
图 | 许世友(右)
许世友的心里十分清楚,张国焘分裂党和他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但他绝不允许有抹煞红四方面军的功劳和贡献的说法出现。
在大会上,性子直爽的许世友听到了有人将张国焘的错误与红四方面军扯到一起时,便按耐不住,跳了起来大声地说:“张国焘是张国焘,我们红四方面军也是党领导的红军呀!……张国焘是犯了分裂红军分裂党的严重错误不假,但我老许不能昧着良心同意别人对他全盘否定,更不能容忍那些对红四方面军广大指导员的无理指责。”
许世友的一席话,马上遭到了斥责,有人开始高喊:“许世友是大别山的土匪!许世友是红军中的托洛茨基!”
图 | 许世友出拳
耿直的许世友哪里受得了这些,他气得边跳边骂,最后气得吐血住进了医院。在医院里,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做出了一个大胆又危险的计划。他找来了红四方面军的战友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四川还有咱们的兄弟,咱们就去四川打游击,让他们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革命的。”
经过他一串连,几十个原红四方面军高级将领都愿意同他一起回川陕老区去“打游击”。这批人中也包括王建安。
许世友画好行动路线,并写了一封给毛泽东的亲笔信,出走时间定在1937年4月4日晚上10点整。
许世友对这次行动充满了自信,但他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在他最信任的战友、前红四军政委王建安的身上。
图 | 王建安在部队
4月4日,一切准备好了,就只等夜色降临,众人就不辞而别。在这关键时刻,政委出身的王建安突然醒悟了: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不能由着性子来!他立即报告抗大保卫处。
随后准备“出逃”的30多人被关进了窑洞里。进窑洞后,许世友才“醒”过神来,大骂“出卖”他的王建安是叛徒。
毛泽东在认真了解分析了这件事以后,认为这次逃跑并不是组织性的活动,他们的背后没有人指示和操纵。再加上看了许世友那封亲笔信,更加改变了他对此事的看法和定性。此事绝对不能草率,因此他决定用做思想工作的方法唤醒许世友等人。
经过几次谈话以后,毛泽东终于把这为倔将感化了,许世友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对毛泽东佩服不已。他逢人就说:“毛主席救了我。”
尽管他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但还是与“告密”的王建安翻了脸,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三、许世友瓶酒释前嫌
正当王建安奔赴山东时,中央军委越过华东野战军司令部,直接发通知许世友:即刻奔赴济南前线。中央军委越级发报调将,几乎没有先例。
图 | 许世友和妻子田普
许世友接到电报,得知毛泽东亲自“点名”叫他去指挥攻打济南时,欣喜若狂。虽说腿伤还没养好,并且已是傍晚,但他全然不顾这些,满脸兴奋地对妻子田普说:“快,快,收拾衣服走。”
田普正在手忙脚乱地做晚饭,奇怪地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连晚饭都不吃了?要到哪去呀?”
许世友开心地说:“毛主席点了我的将,去打济南!快,就走!”随后他和妻子坐上了一辆美国军用吉普车,一夜狂奔240里,第二天佛晓到达了泰安兵团司令部。
当他得知毛泽东派来的“副手”王建安正急匆匆赶来山东时,已顾不得以前的什么恩恩怨怨了,说:“我许和尚打不下济南府,就等于砸了毛主席的场子!老王来了,一定要齐心协力!”
当王建安到达司令部以后,已等候他的许世友立即迎了出来,主动握手。随即开始研究作战计划。这时离攻城还有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部队正有条不紊地向济南附近隐蔽集结。
许世友听说毛泽东对他们能否协力指挥作战存在顾虑时,便让夫人田普亲自下厨,主动请王建安喝酒。
图 | 许世友
许世友拿了两瓶高粱酒,开了瓶塞,一人面前摆一瓶。他举瓶对王建安说:“老王,自从延安分手,我俩这是第一次喝酒,酒到意到,过去的都过去了,谁也不再提。我先干了!”说罢便仰脖把一瓶酒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下去。
王建安被许世友的真诚和豪爽所感动,也举着酒瓶一口气把瓶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说:“打下济南后,再来一次仰脖喝。”
两人就此尽释前嫌,再次联手指挥。
大战前夕,九纵召开誓师大会。许世友特意前来参加。他精神抖擞地站在主席台上,用洪亮的声音说:
“我从胶东赶来,就是要带你们去攻济南的。为了速克济南,我也给大家提出一个易懂好记的口号,就叫做'牛刀子战术’。济南城防工事强固纵深又长,明碉暗堡成千上万,像一团不大好啃的刺猬。我们要拿下它,必须准确地抓住敌人的要害部位,集中兵力、火力,杀开一条血路,钻进去打,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再绞乱敌人的五脏六腑,致敌于死地。我相信你们的铁拳一定会把'固若金汤’的济南城防工事砸得稀巴烂,一定能活捉我们的老冤家王耀武。同志们,胜利是属于你们的!”
图 | 济南战役
老司令的话掷地有声,鼓舞人心。九纵的誓师大会开得群情激奋,士气高涨。
许世友对九纵给予厚望,同样毛泽东也对许世友充满着信任,把攻城总指挥的重担压在许世友的身上。当得知许世友9月10日抵达前线指挥部,毛泽东11日就给他电示。毛泽东说:“你所说的有重点地使用兵力,是正确的。此次作战部署是根据军委指示决定的,即目的和手段应当联系而又有区别。此次作战的目的,主要是夺取济南,其次才是歼灭一部分援敌。”
1948年9月16日,午夜24时整,攻城总指挥许世友手提着那块跟随他征战多年的怀表,发出一声怒吼:“攻击开始。”这四个沉甸甸的字眼,迅速在蛛网似的电话线里奔流。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顷刻之间布置在济南城方圆百里范围内的成千上万门榴炮、山炮、迫击炮急速齐射,炮弹像冰雹似的砸向敌方阵地,顿时火光冲天,硝烟滚滚,济南城像一只噼啪燃烧的大火炉。
图 | 济南战役
战役打响后,王建安竭力配合许世友指挥部队。仅用了8天,就攻下了济南城,活捉了王耀武。
“山东双雄”再一次续写了传奇。
建国后的一天,在广州疗养的王建安来到许世友的家中。一见面,两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便紧紧地握在一起不停地摇动,许世友还觉得不过瘾,一巴掌拍在王建安的肩头上,粗门大嗓地说:“几年不见,你还像个儿童团啊!”两人哈哈一笑,进了客厅。
几碟简单的菜肴端上桌以后,许世友把两瓶茅台酒往桌上一放,冲着王建安说:“今天咱俩一人一瓶,把它统统干掉,喝个痛快!”
王建安笑着说:“喝就喝,跟许司令喝酒,图的就是个痛快!”
此刻,酒桌上的两位老将军,又像当年在战场上那样充满着激情和斗志。两人杯来杯去,几乎杯不落桌。他们一下子就像年轻了几十岁,遥想当年,追忆起了在战场奋勇杀敌的许多往事。说到激动处,两位老将军几乎同时举杯:“来,再喝下这杯。”几个回合之后,饭桌上酒空菜稀,两人面颊上都泛起了红晕。
图 | 许世友
在送走王建安以后,许世友意犹未尽,他对秘书感慨道:“当年,在延安抗大组织清算张国焘的问题时,有些人非要把张国焘的问题和红四方面军扯在一起。当时有些人想不通,就想离开延安,到外面去干出个样子看看。当时要不是王建安同志及时反映情况,可能会有许多同志要犯大错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