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让:舞台背后

那一年为迎接验收,我们全校师生好好地准备了一台文艺节目。学校里能歌善舞的,全都有了用武之地,而我等毫无艺术细胞的文化课教师,便只能在后台做些收收发发、拿拿接接的活儿。

曾经在剧场里看过无数场演出,那被旋转着的彩光照耀的舞台,是那样地令人神往。浓妆艳抹、光彩照人的演员在舞台上尽兴尽情地唱、热热闹闹地跳、活灵活现地演,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总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也曾对那个不太明亮的后台产生过遐想,想象中,那里同样充满神秘色彩:身怀绝技的演员们,正悠然自得地在那里整装、小憩……

然而,当我以“后勤人员”的身份走进后台时,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开演之前,演员们或对镜补妆,或是在大箱子里翻找演出服和道具,然后是试装,只听叽叽喳喳一片:有的帽子、领带不见了;有的钮扣掉了;有的蝴蝶结散开了……于是,赶紧做最后的补救工作。这里还是乱糟糟一片,那边已有人来提醒:演出即将开始。于是,演员们匆匆忙忙地各就各位,只等那神圣的音乐声起。奇怪的是,演出之前的混乱,丝毫也没有干扰演员的情绪,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他们的表现,总是那样出色。

一个节目结束,帷幕迅速关闭。于是,在观众的视线之外,一个个千姿百态:有拎着裙的,有捋着袖的,他们踩着凌乱的节拍,跑向后台。他们毫无顾忌地喘着粗气,然后,迅速更衣、换道具。随着帷幕的重新开启,下一个节目又要进行……

在后台,你看到的总是凌乱和嘈杂。偶尔伸头看一看舞台,演员在台上出神入化的表演仿佛总是虚幻的,不管他的功底如何深,亦不管他如何潇洒自如,站立于后台,你永远不可能为他的表演所倾倒。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悄地为他捏一把汗,祈愿他千万别出乱子……

后台是一个隐秘的地方,坐在台下的观众,看到的总是舞台上如花一般的绚烂,他们或微微颔首,或抚掌大笑,没有人会关心阴暗的舞台背后曾发生过或正发生着什么。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一个大舞台?我们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演员?在灯光闪耀的人生舞台上,我们想方设法地表现着自己,将亦真亦幻的美丽展示在他人面前,而在舞台背后的那一份紧张和忙乱,那一份焦虑和不安又有谁人能知晓呢?

正如歌曲《舞台背后》所唱的那样:伫立在灯火通明的舞台,这一刻你如莲花般地盛开,风情万种总让世人喝彩,谁看见你笑容后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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