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湿清寂度冬至

【雨湿清寂度冬至】

夜里也有朦胧月色，不知何时，一窗雨霖铃。

晨起，露台上又落了几片黄叶，还有一只避雨的麻雀。撒一些小黄米给鸟，它先是惊飞，不会儿又来，边啄米粒，边不时回望我，小绿豆眼睛里，有惊惧，也有欢喜。

米兰又开了几簇，花香浓郁，用指尖去触那精致的小米朵，指间香绕，一怀冷绪瞬间柔软。

上周末水种的蒜苗，葱绿一片，碧翠的色泽，卧在玻璃小坛上面，很是清嘉。给绿萝浇了水，凝望了一会儿，顺手摘去藤枝上的几片枯叶，想了几个词汇，在一抹绿意里诗意一下。

点了盘香置于香炉，薰衣草味，淡淡的香息。潮湿的日子应该燃檀香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把香盒放在了哪里。跳兰菊开着粉艳艳的小花，被袅娜的炉烟半拥半抱着，香绕着香，盈盈的清丽。

冬至日，包了水饺。先生一早便出去了，我一人煮着吃，十枚饺子下肚，很是饱腹，浑身暖暖的，感觉不到了冬月的寒冷。餐桌上，还有小妹送来的五颜六色的糯米团子，这是江南人冬至日的食物，一如北方人吃的饺子，都寄喻了美好的心愿。

有人扣门，此时的我，着家居服，长发未梳，随意低挽，清水净面却未施脂粉，有点儿狼狈，开门却见一枝未开梅花骨。是先生回来了，带给我喜欢的花枝。未等我插瓶，先生又离去，赴一个聚会。对此，我早已看淡，自己不喜热闹，还是享受孤独惬意。小炉上煮着茶，花瓶里插着梅花，案头上掀开几页诗稿，寂静如此美好，没有春风十里又如何！

烟火日子都很真实，一粥一饭，踏踏实实，我一直收藏着一点一滴的本真。唯觉不真的，是若干年前的誓言，也一度认为是最真心的真，连苍天都会感动，努力点儿就能实现。只是，走着走着就忘了，梦着梦着就幻灭了，惟有脚步，还在坚实地面上响着跫音。

风掀起了珠帘，小雨透过几粒来，澈清盈润，若帘珠的晶莹。富贵竹静默着，呼吸轻微，那姿容，似一行斟酌许久也未落墨的诗句。我坐在它身边，抄写着几段经文。竹影落在我字笺上，有种隔绝世事的禅意。

上天还在忧伤，泪雨依旧，湿透了整个冬至日。我的梅笺小字，起笔寥寥，终作了千千句，却不知，寄予远方的那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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