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 Chemistry：科学中的诗和远方
科学家应该写诗吗？科学与诗歌是否存在某种联系？如果存在，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这一系列既文艺又叩击灵魂的拷问，来自美国布尔茅尔学院化学系的Michelle Francl教授。她将这些问题放在推特上，并在化学家社交圈中做了一次民意测验（图 1）。有趣的是，48.5%的化学家选择二者关系是“厚脸皮的表亲”（cheeky cousin）。Michelle Francl将测试结果发表在顶级期刊 Nature Chemistry，并用自己生动幽默的笔触对二者关系进行了阐释。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57-020-00616-8
图 1. 推特上关于科学与诗歌关系的民意测验
图片来源：Nature Chemistry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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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lle Francl利用去年秋季休假时间参加了一个诗歌课程，学习诗歌的写作。在那些新冠病毒大流行的日子里，她既像个中世纪的女修道士一样宅在家中，又依靠着互联网“神游八荒”。每周，她都会抽一个下午“溜到”Galway，与六位志趣相投的“灵魂”、一位留着胡须的“诗人”聚会，他们吟诗作赋，颇有美国版“魏晋名士，竹林八贤”的风范。
在他们的一次聚会讨论中，话题转到了“为什么要学习诗歌”。Michelle Francl 只提到是为新学期的教学做准备，她的学生专业背景复杂，兼有自然和非自然科学。这让她觉得自己在教学和写作中需具备人文艺术功底。
然而，这只是部分原因。她没有表露的，是一颗“文艺青年”的内心。她渴望成为诗人，能够用诗意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让论文中的分子如球棍跃然于纸上，看见颤抖的电子团伸出触须去纠缠它们的邻居（图 2）......最重要的，是用凝练、准确又极富感染力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所见所思。这就是诗歌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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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到科学史上的巨匠们，不乏兼具天才智商和有趣灵魂之人。例如美国“原子弹之父”、理论物理学家J. Robert Oppenheimer（图 3），他曾写过大量的诗，包括11首写给情人Linus Pauling的情诗，尽管里面的诗被另一位理论物理大师Paul Dirac（图 3）所吐槽，且大多数已经消失于时间的长河中（只有一首情诗还留存在Linus Pauling文件中）。我们还是从中看到科学家活泼感性的一面。
图 3. 理论物理学家
J. Robert Oppenheimer（左）和Paul Dirac（右）
如果说Oppenheimer 写诗更像是在“玩票”，以至于让Dirac 觉得诗人和科学家“隔行如隔山”，二者并不兼容的话。那接下来的这几位科学家大神就不同了，他们的诗作已经广为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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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化学家和诗人Roald Hoffmann
第一位是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Roald Hoffmann（图 4），他有着“化学诗人”的美誉，迄今已经出版了《变生状态》（The Metamict State）和《沟壑与边缘》（Gaps and Verges）等五本诗集。Hoffmann甚至认为，诗歌不仅赋予了他看待科学的全新视角，也增强了他在科研论文写作时凝练语言的能力。在本文中，Michelle Francl也心怀敬仰地引用了这位学术同行的诗。（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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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免疫学家和诗人Miroslav Holub
第二位是捷克医学院的著名免疫学家Miroslav Holub，此君在医学和诗歌两个领域同时开挂，不仅成为在世界范围内享有声誉的免疫学家，更是20世纪捷克诗坛最有成就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含有超现实主义和幽默元素，并加入了一些科学术语，对整个欧美诗坛产生了较大影响。（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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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内科医生和诗人William Carlos Williams
第三位是内科医生William Carlos Williams（图 6），他的一生主业是治病救人，业余时间创作诗歌。作为一位优秀的职业医生，他重视临床实践、重视医疗器械，这种职业素养塑造了他诗歌中现实主义的风格。William Carlos Williams在20世纪的美国诗坛极富盛名，被称为美国后现代诗歌的鼻祖。也许是希望下一个Williams能够从优秀的医生中被发现，著名医学期刊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和 JAMA 多年来一直周期性刊载医生创作的诗歌。因此，Michelle Francl 提倡化学类期刊也应该这样做：我们为何不去化学家中寻找下一个Roald Hoffmann呢？
除了上述三位诗人兼科学家，Michelle Francl还列举了一系列在自然科学和/或人文艺术领域颇有建树的名家大师，包括同样喜欢写诗且文笔幽默的物理学家James Maxwell和Ludwig Boltzmann，发现笑气并用诗意笔触描写吸入感受的“拼命三郎”- Humphrey Davy 爵士（图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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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7. 物理学家James Maxwell（左）、Ludwig Boltzmann（中）和化学家Humphrey Davy（右）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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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lle Francl认为科学和诗歌既各有特色，又彼此交融。科学希望在其研究过程中将情感剥离出来，在解析数据时保存对客观结论的冷静态度。而诗歌则更像是一种以读者为研究对象的情感共鸣实验。科学需要语言准确毫不含糊，诗歌则依赖于语言寓意的丰富。最好的科学要求可重复，最好的诗歌则不可重复。但是二者都需要语言独特而精炼，又可以交叉融合。诗歌以各种方式丰富了科学实践，二者关系如影随形，像一对“厚脸皮的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