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的三件事

15日,南艺学生在鹅泉河边写生。

三十多人的写生团,白天,大家互不见,各自散在中国最南部的这片奇异风景里,捕捉自己感兴趣的画面素材,像似山泉汇大江,渺然不见。

三十多张面孔聚到一处,只有这样的三个时间点:早餐、午餐和晚餐。

此刻想说的三件事,正是在上述时间点,大家聚拢到一起,饭桌上嘻嘻哈哈说出。

旧州风光。

古元和李桦

几位画油画的老师,在旧州古镇东北面的田垄上,画一排奇形怪状的山峰。画到起劲,已是吃饭时间,却不肯歇笔。所以,15日中午的饭桌上,本来十个人的座位,只坐三人:杨春华教授和我们夫妻。

几位老师在田野上写生。

华钢老师和红卫兄,把桌上饭菜装盒,为周一清、郑鹏、薛斌、张伟、王雯君等几位老师,送饭菜去了。

我们三人,就在空落落的圆桌上闲聊,由几位正在田垄上画画的老师,说到了写生。

杨教授说,她在中央美院读研时,指导老师是古元和李桦先生,俩位都是中国版画界顶级的画家,但对于写生的看法,截然不同。

古元先生曾是中央美院的院长、中国美协副主席。杨教授说,她的这位老师带学生写生,鼓励大家,轻轻松松在大自然中,多走多玩。在身心愉悦、自由放松的状态下,感受身边的世界。

李桦先生则相反。他曾是中央美院版画系主任、中国版画家协会主席。杨教授说,李先生总鼓励学生多写生,把自己的情感和思想,移植客体对象,然后,用画笔表达出来。杨模仿老师对她说话的口吻:“来,小杨到这里来画。”

这段回忆,可为中国美术史,增添生动细节。

王焱同学在旧州的写生作业之一。

王焱同学在旧州的写生作业之二。

老年大学

晚餐时候,人都到齐。边吃边聊。

张伟兄就说起,他们在田垄上,画画时的插曲。

张伟在田垄上写生。

张伟在南艺毕业,目前,是苏州工艺美术学院的老师。他和自己的老师周一淸教授,情同父子,好到可以勾肩搭背、无大无小。母校出来写生,他总是争取随行,暂把老师的身份放下,跟在大学老师身边,再当学生。

他们几位画西画的,喜欢聚在一起,面对同一片风景。

可能西画(油画或水粉水彩),完成一张写生作品的时间,往往需要半日或一天。几人聚一道,边画边聊天,不厌气。

几位老师在田垄上写生。

张伟说的插曲,是他们几位在田垄上画画时,过来一队老年游客,看到他们似乎很兴奋,其中,一位老太喜滋滋问张伟:

你们是哪个老年大学的?

张伟夸张着他的气愤,问一桌人:看上去,我有这么老吗?

这位七七年生人,一想起这件事,就愤愤不平。

旧州风光。

抽烟

晚餐将尽,周一清教授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淡白的轻烟在脸庞边散开。

“我的烟,一半是被风吸去的。”周一清这样说,然后,又补充:

“一阵风来,半支烟沒了。”

桌上人都笑,觉得他说得太夸张了。

周一清教授。

说起抽烟,薛斌兄和大家分享自己故事。

薛斌也是南艺毕业生,比张放、郑鹏低二届,目前在打理一间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让他自豪的一件事,是可以自由地躺在家里的床上抽烟。

他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做到了。

当然,这需要条件:另一半的宽容。

他的妻子,是苏交科设计院的总工。夫妻感情好,妻子对薛斌,总是依顺。

但有一回,被闺蜜鼓动,回家对薛斌提议:在家抽烟,最好有个固定地点。

薛斌呢,就把总工老婆,带到杨春华、周一清的家中作客。

杨春华为方便老公在家抽烟,家里的每个位置,都放上一个烟缸,好让周一清,隨处丟烟头。

回家,薛斌和总工妻子说:杨老师这么著名的大画家,你看她,是怎么照顾丈夫的。

薛斌在田野间写生。

结果,薛斌继续在家中的任何地方,自由抽烟。

说到香烟,不抽烟的我,却嗅到阵阵香气。这是某种花的芬芳,淡然清远,似有却无。回身,在木栏扶手边,是一丛夜来香。

张伟兄还没从老年大学的问询中释然,此时,又一种懊恼,在脸上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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