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纪》荒诞的梦,荒唐的事,荒凉的心
电影《荒城纪》是徐啸力导演的首部院线长片,将一个发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民国时期,山西的一个偏远小山村,具有讽刺意味和令人反思的荒诞故事,以黑色幽默手法表现,用影片中的山西方言来说还真“不赖”,演员和制作团队也都挺“顶事”。
1935年,正是旧“国民政府”提倡“新生活”文化运动的巅峰时期,这个远离县城几百里的偏僻小山村李庄,也要响应号召,需要修建立“礼义廉耻堂”,并且还能等到救济粮和一笔可观的奖励金,但是被村里只识数不识字的保长(褚栓忠饰)听成了,要为村里的寡妇李忆莲(郝星棋饰)修建祠堂,就是这样的一个误会,在保长和族长的私欲利益驱使下,动用全村所有资源开始兴建“李忆莲祠堂”,做出了一些列荒唐、愚蠢、残忍的事情,全村人也和保长和族长的带领下,发着这个极大荒诞的美梦。
《荒城纪》中的保长,表面看上去是为了全村可以顺利地领到政府的救济粮,而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县长的傻儿子,但其实他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的更多,每次从县里领来的每人30升粮食,实际到村民手中才2升,其余的据为己有,大部分村民被蒙在鼓里,而每次发放救济粮的日子,都是保长媳妇出门的日子,这样,村里稍有姿色的妇女表可以从保长家的炕头上多领几升粮食。
其实,“礼义廉耻堂”也好,“李忆莲祠堂”也罢,在当时的客观环境下,都是为了私己利欲而披的一件伪善外衣,作为这条利益链最大获利者,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达到目的,保长和族长勾结,以祖训为由,强行占地建祠堂,私运棉花筹资金,找来外村劳力充场面,而村民们在封建思想的影响下,所表现的集体麻木显得更加愚昧可悲。
李寡妇守寡多年,刚和村外的林硭(李畅饰)私定终身,有着自己向往的美好未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所打破,成为这场荒唐闹剧的牺牲品,在她身上看到是当时社会下,女性的悲哀与无助,她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反抗,但是环境所逼,她不能也做不到彻底的反抗,唯有顺从才是唯一出路。
在《荒城纪》中,很多细节呈现处理得当,全片以中国农历的“节气”作为分段,以立春开篇,每个人的愿望都是美好充满希望,随着剧情的推进,经过雨水、惊蛰、来到春分,每一个“节气”表达着一种意象,尤其是惊蛰一段,本应是春雷震响,万物复苏的季节,但是,一场反季节的大雪,给人一种不祥的预兆,加重了紧张的气氛,最后一节,以气节不详作为结束,开放式结局留下悬念。县长的大管家和保长的女儿若隐若现的暧昧关系,对保长的旁敲侧击,话语中的恩威并施,和最后利益分配时的冷面无情等情节也是叫人细思极恐。
《荒城纪》是近几年来,少见有如此犀利讽刺意味的国产影片,影片中的主要角色,不存在真正意义上好人与坏人之分,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活,村民们能吃饱就满足,保长和族长为了村落的延续而忙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斯琴高娃老师在片中扮演的李满真,是唯一一个代表忠贞的角色,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和儿子的,最终走上了告状之路,她也是反抗力量的象征。
电影《荒城纪》能感到导演徐啸力的新意,作为一个之前都处于半地下的电影导演来确实不易,这次不仅大胆启用新人,男主角李畅的表演,看不出之前毫无演员经历,之前的本职工作是电影美术,也有资深老演员的支持肯定,相信这部影片也会给观众带来惊喜。
非常喜欢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在林硭拿着枪,对着镜头的一声枪响声中结束,这一枪不仅打中了片中所有荒凉的心,也好像是打中了观众的心,令人深思,也让我想到了崔健的那首歌词:“一颗流弹打中我胸膛,刹那间往事涌在我心上,只有泪水没有悲伤,哦,最后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