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帝刘病已与皇后许平君
公元前71年,皇后许平君吃下太医的药后,竟然生命垂危,汉宣帝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悲痛欲绝地哭道:“我要把这些太医都杀了!”许平君轻轻拭去汉宣帝脸颊上的泪水,努力挤出最后一丝笑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汉宣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你说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信守诺言。”
许平君气若游丝地说道:“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两个孩子,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将孩子们抚养成人,千万不要调查我的死因,也不要追究任何人!”
汉宣帝心如刀绞,他何尝不知道,皇后突然病入膏肓,定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本想派人严查此事,一旦揪出元凶,灭他满门。但是皇后很清楚,汉宣帝受制于人,倘若追根究底,恐怕会危及皇帝的性命,得不偿失。
因此,她不希望汉宣帝因为她的死惹祸上身,导致这些年的蛰伏功亏一篑,她更希望丈夫和子女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此生。汉宣帝失声痛哭地点头答应,许平君微笑着闭上双眼:“好舍不得,希望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许平君与汉宣帝刘病已相识于四年前,当时许平君被父母许配给别人,然而,正当他们兴高采烈地打算举行婚礼时,未婚夫竟然莫名其妙地领盒饭下线,一下子大家都蒙了,街坊邻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掖庭令张贺听说后,欣喜若狂地请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吃饭,酒到酣处,他意味深长地劝说许广汉:“先帝曾孙刘病已,才貌双全,虽然现在地位低微,但他毕竟是皇帝近亲,他日封官拜爵易如反掌,你不如将女儿嫁给他吧。”
张贺很喜欢刘病已,本想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他,于是多次在弟弟右将军张安世面前夸赞他,但张安世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刘病已只是一个戴罪的皇孙,前途渺茫,就连温饱都成问题,怎能把孙女往火坑里推。
无奈之下,张贺只能把这个天赐良机让给好友许广汉,许广汉十分信任张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桩婚事,然而他的妻子却怒火中烧,她跟张安世的看法一样,就算女儿暂时待字闺中,也不能随便将就。
许平君听到父母争吵后,对刘病已非常好奇,就暗中打听他的为人,得知他是一位豪迈、正直、善良的有为青年,而且长相不俗,顿时拿定了主意,非他不嫁。她给眉头紧锁的父亲出了一个妙计:“何不托付给能说会道的媒人?”
许广汉眼前一亮,不惜重金请来顶尖媒人,媒人不过三言两语,就说得许广汉的妻子眉开眼笑,乐不可支地答应将女儿嫁给刘病已,刘病已早就听说许平君贤惠淑良,想不到竟愿意陪着自己吃苦,万分感动。
公元前75年,许平君跟刘病已结为夫妻,婚后生活虽然艰辛,但是他们相亲相爱,日子过得也是甘之如饴,第二年生下了长子刘奭,也就是后来的汉元帝。同年,刘病已出乎意料地被霍光接入宫中,登基称帝。
没过几天,大臣们商议着,立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为皇后,却将刘病已的原配夫人许平君彻底遗忘,刘病已刚刚继位,不好直接驳斥,尤其霍光大权在握,要是惹他不高兴,自己很可能成为第二位废帝。
他只能意味深长地问道:“我有一把旧剑遗落在民间,谁能替我找回?”
大臣们何等聪明,明白皇帝念旧,于是争先恐后地奏请立许平君为后,当刘病已兴高采烈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许平君时,许平君却震惊不已,她从没想过丈夫能够登基称帝,更没想过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深知刘病已还不是霍光的对手,在立后这件大事上,怎么能跟他唱对台戏,因此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霍光有拥立之功,而且掌控朝政,立霍成君为后无可厚非,废帝之事近在眼前,陛下万不可自毁前程!”
刘病已不听,他觉得许平君才是自己的挚爱,就算当不了这个皇帝,也绝不能让她屈居人下。在他不顾一切地坚持下,最终还是成功地将许平君立为皇后,然而此举立刻惹恼了霍光的夫人霍显。
正好女太医淳于衍的丈夫求霍显办事,霍显屏退左右,悄悄问淳于衍:“你有求于我,而我也有求于你,霍大将军宠爱小女成君,希望她能成为皇后,你愿替我除掉许平君吗?”
淳于衍认为霍光位高权重,就算废立皇帝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替霍家办事能有什么顾虑,何况等霍成君当了皇后,更没人在意许平君的死因了,于是满口答应。
许平君刚刚分娩,身体虚弱,毫无防备地吃了淳于衍特制的补药后,竟然浑身疼痛,等到刘病已赶到时已经奄奄一息,她嘱咐刘病已不要追究责任,随后撒手西归,刘病已哭得像个小孩,他感觉所有的美好都随之而去了。
刘病已懊悔不已,倘若不是固执己见,非要立许平君为皇后,她怎么可能香消玉殒,她才十八岁,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为了讨还公道,刘病已忍辱负重五年,等霍光死后,终于将霍家一锅端,将皇后霍成君废黜。
从此以后,刘病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励精图治上,不但抑制兼并,轻徭薄赋,而且降服匈奴,正式掌控西域。一时间经济繁荣,四夷宾服,西汉的国力达到了鼎盛,史称“孝宣之治”。公元前48年,刘病已在未央宫驾崩,终于可以跟朝思暮想的妻子团聚了,他带着微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