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庆侗歌再寻根
一年一度的农历4月8日立夏节堂皇歌会即将上演。为了在脱贫攻坚的过程中,把节会办好,在节俭办节办会的背景下,还要让群众玩得开心,让湘黔桂边界48寨的同胞们跳得快乐,高兴而来,尽兴而归。我走近村寨,与大伙会商办节细节。
逢初夏,隐匿在长江支流边上的章山侗寨周围,各式山花绽彩吐艳,绚丽多姿。村落中,几个中年妇女正在为节会筹备节目,她们在侗歌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几个展示乡情的舞蹈动作。此情此景,远山近水,亭台楼阁间总是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情景,一种依恋家乡的情愫总是让人们从心底油然而生。
湘黔边界各民族村寨的孩子,自从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犹记得读初中的岁月,班里几位同学是侗家弟子,他往往在欢乐或忧伤的时候,总情不自禁地“咿呀咿呀”唱起来,或高兴得手舞足蹈,或伤感得泪眼婆娑。我问他:“你唱的是什么曲调?这么动情。”他回答:“我唱的是侗家山歌呀。我们平时就是用这个来抒发内心感情。”
后来,在中学里代课的音乐吴老师竟然把几曲苗歌和侗歌编进了乡土音乐教材。我们便跟着他学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爱你塞白的雪》等歌曲之余,也用苗腔侗调唱起了“送郎送到对门坡,妹在山间打一望,只盼郎哥早日归”。自此,我对乡村的情歌曲调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和认识。
而章山堂皇歌会,正是一处集中四里八乡群众到此一比歌喉,以歌会友的重要场所。每年的农历四月八,这里就成了歌的海洋。民间传说:多年以前,当地几个青年男女在此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正待以歌商议择日结良缘。路过此处的州府老爷听到情真意切的歌声和见到妆扮一新的青年男女后,为他们的聪明美丽和大胆自由所打动,于是在路边的石场上刻下了“堂皇”两字。后人见到这两个字后,就把对歌堂命名为堂皇歌场。从此,歌场上笙歌不息,舞蹈不断。
据专家们介绍,堂皇歌场上,人们展示歌舞的同时,还展示地方特色的乌米饭,不仅彰显了其文化属性和民族特色,也融合了地域性与世界性,更能与其他地区的民间美食拉开距离,彰显出大同章山堂皇歌会的学术身份与地域品牌,最终使其成为南部侗族与北部侗族中,关于“侗学”的重要学术支撑。近年来,人们在节会上,还有意识地展示了侗族人民的生活日常场景,如耕种与收割、民俗庆典、居家场景等,但其作为空间艺术,要成为侗族文化的一部分,与侗族其他文化遗产一起,成为破解侗族文化基因密码的独特形式,还必须取得空间性与时间性的统一,即与侗族历史、传说、信仰等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世上的花卉从植根泥土到开花吐艳,都有一个成长过程,只是各自生长的环境和条件有所不同罢了。堂皇歌会,则是伴随一个动人的故事面世的,随后在不断的发展之中,充溢自身。
当下,乡村振兴,重拾文化,寻根传统,弘扬自信。那么在风格独特,闻名遐迩,但缺乏理论的建构与评论推介的堂皇歌会中。让群众充分参与,让地方艺术家主动下乡参与自愿服务,重视繁荣农村文化、培育挖掘乡土文化人才,功在当代,利及长远。作为一个文化载体,歌会同时存在一个文化构建的问题,尤其是在历时性上,它的身份、面貌、风格以及文化地位,都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而得到不同的判断。不过,基于堂皇歌会的民族性、神秘性、地域性,早已增加了文化属性的附加值,使其更加辉煌与可持续性发展,这也是民族歌会有别于学院派艺术。它在充分尊重其特有的艺术规律和尊重民间文化习惯的基础上,自然而然地萌生再现于侗家人的人类社会学和历史学要素,突出侗族劳动人民的审美与观念意识。当然,要想了解到这些,只有参与,学习,体会,走心之后,才能渐渐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