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特大绑票案:本来是去招抚却成了“肉票”,赎金高达百万!

大清国亡命之后,纪纲扫地。武人拥兵自卫,持强好胜,内讧迭起,争斗不停。于是乎,各地的一些草寇游民,土豪流匪,也就各自集结为伙,占山据寨,劫城夺镇。闹得满地狼烟,百姓们难得有个清静的日子。整日里恐慌有乱,怎样还能去安心种田兴业呢?

这种混乱之情最严重的地方,莫过于中原地界。自淮水泗河以北,沧州以南,太行山以东,东海岱山以西,直达豫中汴梁,黄石襄樊等地,无不是荆棘遍地,行旅裹足的地方。访向这一带老百姓的生计状况,听之见之,无不令人寒心。

更可气的是,在这一广大的地界上,竟出现了一种以捕掳人来索要钱财的事,有些家伙,更把这样的事视为唯一生财之道。因为无人治管,这样的事愈来愈多,非常猖獗。被掳掠的人,现在已不仅是富商大户,连土著上等农人,乡官之子,富儿之父等,都有被掳掠之虑。大有草木皆兵,防不胜防之势。将人掳去,马上就要出赎金,其价高可达数千数万。被掳之户,好则破财,坏则失人。以致家败伤、痛离别的消息不断传出。有势众者,竟也敢去和当道的显赫要人较量,不避其锋,夺其亲人,然后提出以数十万、上百万的巨金作为赎金交换。更是令人惊诧咋舌。

民国七年冬天。太行潞城一带,匪势极其严重,真是到了不能不管的地步。当地官吏唯恐不提早管治,酿成大患,就劳请驻军某军长派兵征伐。军长倒也痛快地接受了请求。下令挑选一些机智能干的人带足兵丁前去镇压。这时,有一位上校候补营长王某,少年气盛,平日颇以干才自许,就主动站出,自告奋勇承担这项公务。并声言于军长之前,不用派许多兵去征剿,只要给我一个见机行事,并有效配合的条件就行了。军长听后,心中大喜,把这王某大大夸奖一番之后,随即批准了他的方案和请求。军长在心里想,我今天就要试试你王某到底有多大能耐。

不几日,这王某准备就绪,就只身深入太行山上党腹地,私下查访匪徒行踪,设法接近探知内情。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王某果然查知,这匪中的人物里。竟然有在陆军学校读过书的几个学生。在这里,他们身披八卦衣,效法水泊梁山智多星吴用、宋矮子宋江的故事行事。王某经多方联络,找到可以传递消息的人,于是特致书信给匪人头目,要求约定时间、地点,与他们会话。

这伙匪人也许是自恃势众力强,对王某毫无戒心,很快就同意了。王某自己也决心趁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气魄和智谋,如约清端衣冠、毫不惧怕地到匪首巢穴赴约去了。到了约定地点那里,只见气氛森严,各样的行动,各样的嘴脸,让人不知深浅。王某虽小有慌乱,但很快调整了情绪。面对匪首,给他们晓之以大义,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和选择最好的前途。

恰巧有一同学旧识在这匪巢中谋生。王某又与之叙说旧情,谈及阔别之后的生活。这同学只是听之,并不多言。王某又对众人说:“我们其实对各位还是十分盛情的,只要听命,就不计旧恶;军长大人也非常豪爽,只要各位能臣服听命,将来虽然各位比不上大王小侯,而在军中拥有一旅、一团镇守军的地位还是不难得到的。这样,你们诸位一旦归附,不但自己保住了地盘饭碗,手下的弟兄们也都不再有吃穿花费之忧了。咱们初次见面,当着老同学的面,我才这样好言相劝,申明大义利害。”诸匪头听后,唯唯称是,说要定下个协议方才有据可凭。提议次日到一个地方去会面,再就协议事宜细作商量。王某心中大喜,急忙答应如期赴约。

第二天一早,王某就带着两名心腹随从,骑着马前去赴约。路上他情绪激动,兴高采烈,以为旷世之功自己已经垂手可得了。临出门之前,曾有同伴劝阻他还是小心谨慎为好,王某非但不听,还嘲笑讥讽人家胆小怯懦、难成大事,行色极为傲慢。可是,让王某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一去再也不见复返,军中三日杳无音信,真如飞走的黄鹤,自此一走空悠悠。同僚们心想,一定是出了变故,就赶快拟了急电,把王某的事告知他的家人;一面又赶忙把目前王某的情形禀知军长,立即想办法探询真情。

过了几日,随王某一同前往的一名随从奔回军中。只见他衣衫破碎脏污,面色憔悴的不近人容。只是手里拿着一封信函,急急地交给长官。长官打开枧之,原是王某亲笔所写,只是字迹极为潦草。只有一句话:“今已陷毒计,恳请速电告家父,汇银百万赎命”。在场的人这才确知,王某已为众匪所掳。只得依照王某所求,电告其父。

这王某可真不是一般人之子。其父亲乃是京津两地赫赫有名的大警务处处长。向来以老江湖自命不凡。京津一带的盗匪,也都畏惧他。他已是三十多年的仕宦,腰中富有,国人无不知之。所以,这伙匪徒开口就索金百万元。那带着王某手书的随从是匪人有意放回来的。经查问当日情形时,他如实回答说:

“那一天,王某带着我们两名随从到了匪头约定的地方以后,刚一进门,就要留住我们两个随从。说是上头相见,随从不能进入。我们两人也极力争辩,可也无济于事。王某见此情形,也是有些吃惊,询问人家也不理睬他。他见情况不妙,就想返身退出。可那匪人又马上和颜悦色,允许带一个随从进去。后来,我就随王某入内。进到室内,从那里走出一个彪形大汉,问我们二人,谁是王君。羊某即起身相迎,大汉合手作礼,又笑着问:王君带了多少金钱到这里来。羊某回答说,他是约定好了到这里来谈协议的,没有带金银。大汉立刻就发出命令,叫人把王某扶持到票房里去。严加监视,不可疏忽。外面就有十多个汉子冲进室内来。推王某离开。”

“我想夺门逃去,奋力相斗,终于寡不敌众,也被他们捆缚捕捉,系绑猪狗一样地捆缚住了。直到此时,也不知道主公在什么地方。真是无可奈何了!后来,我被推进一个暗室中,室中气味臭不可闻,任何家什也没有,只有薄薄的一些柴草堆在地上。过了好长时间,忽然有一个人闪进门来,面目因光线极暗看不清楚,听其声音则是同乡之人。他对我说:他可以私下把我送出这危险的境地。说着还给了我一块面饼。又帮我解开身上的绳索,说我遇上他真是大幸。然后又交给我一封信函,嘱咐我拿上这信赶快离开这里,到王某的家中去报信,让家里人尽快筹足款项,若不如期送来所要的款额,王某的生命不出十日之外就完了。他送我从一小门跑出,我迅速瞄了一眼,这已不是我们来的时候那路、那地方了。”

王某的军中同伴们听完这随从仆役的述说,这才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即让这仆役迅速返回去津门王某家中,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他家中人知晓,想方设法应对。王某之父听知此大恶信,十分恼怒儿子竟如此轻率,损伤了自己的一世威名,也痛惜百万金钱竟无谓地要移让他人。如今看来,儿子金钱不能两存了,怎得奈何!

很快,王父又得到一封信,也是王某自己的手笔。是从邮局邮寄来的。信中说:“儿子既已陷身匪人计谋之中,现在身在的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环境危险又恶劣,真是九死生之时了。儿子死了也许不足可惜,只是怜惜老人多年的威名从此必然为匪人所伤害,更会四处播扬毁损。家中的妻子和孩子,知道此情形,真不知道痛苦成什么样子了。如果您三日内不把百万金钱汇寄到这里来,儿子我就永远也不能侍奉您老人家膝下了。痛苦啊!为何写这样的信,因为这时正在受一种名为仙人跳的酷刑,筋骨欲断,眼枯无泪也”。信后还特意注明,请把钱汇到太原某银行,自然会有人去取。

王父至此,仍然犹豫不决,不肯屈服,气愤地把来信用力撕扯摔到地上。可王母与王的妻子这时却已哭得死去活来,意欲寻死,长时间地跪在王父的座前,求他千方百计,不惜一切地去救出人来。眼见如此情景,王父才十分不情愿地允许备钱,也不与王母王妻啰嗦,嘱咐家中管事如函中所要,如数汇去百万款项。

过了三日,潞安那边来了电报,说王某已走出危险境地,但病情很重,请派人把他领回来。回来之后,只见王某体无完肤,经多方医治,一年多时间才算治好。后王父与军长协商,出兵剿匪,可大军到时,土匪入山自卫,临了还是对其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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