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足珍贵的陈曼生紫砂壶
陈曼生广泛学习汉碑,尤其善于从汉摩崖石刻中汲取营养,在用笔上形成了金石气十足、结体奇特的个人面目。笔画圆劲细插,如银画铁钩,意境萧疏简淡,雄浑瓷肆,奇崛老辣。陈鸿寿的隶书较之以往的隶书具有“狂怪”的特点,说明他有创新的勇气和才能,但在结字和章法上,用笔仍然属守古法,笔笔中锋,力透纸背。
陈曼生时代,恰好处于乾嘉两朝的文物收藏鼎盛时期。当时,社会秩序相对稳定,经济也较为富裕,关键是乾隆皇帝非常喜欢收藏书画文玩。如此上行下效,必然引发上 流社会官场人物以及文人墨客对秦汉以来碑碣、墓志、金石等文物的关注,收藏之风日渐浓厚。随着“盛世收藏”的序幕拉开,紫砂收藏当然也不能例外。
陈曼生的绘画,才气逼人。他不走泼墨写意的路子,常以寻常的花卉果蔬为题材,间有隐山溪流,精妙之小品,无不意趣纵生。他的美学观点是:“画虽小技,神而明之,可以养身,可以悟道,与禅机相通。”他还在一幅绘画上题款,自表心迹:“作画以空灵奇想为上,一花一芝随意写来,便成逸趣,非拘拘于形似者可同日语也!”寥寥数语,道尽了他绘画时的审美情趣。
曼生壶的制作年代始于何时虽无法确认,但是在曼生任溧阳知县之前,就已经有一些初步的尝试了,至于曼生壶制作的年代下限,狭义地说,止于曼生的卒年,也就是道光二年(1822年)。不过,有一个实际情况不能忽略,虽然道光二年后不再有曼生本人亲自铭刻、监制的曼生壶。
应运而生的曼生壶,跳出乾隆后期流行的繁缛,过度追求技巧、追求精致的工艺,同时去除民间紫砂粗俗的做法,还原了紫砂朴素雅致、自然天趣的本质,一股文人之风扑面而来。陈曼生以其学识和对生活的体验,一改昔日紫砂创作烦琐、守旧,题材狭窄的局面,在造型上通过合理运用几何元素,使其紫砂壶“方非一式,圆不一相”,于简洁明快中让曼生壶面目一新。
曼声十八式即陈曼生创作的十八种款式紫砂壶(也有说法“曼声十八式”而是一共三十八种——参见《仙骨佛心》一书)。传世“曼声壶”,无论是诗,是文,或是金石、砖瓦文字,都是写刻在壶的腹部或肩部,而且满肩、满腹,占据空间较大,非常显眼,再加上署款“曼生”、“曼生铭”、“阿曼陀室”或“曼生为七芗题”等等,都是刻在壶身最为引人注目的位置,格外突出。尤其值得特别指出的是陈曼生一反宜兴紫砂工艺的传统做法,竟将壶底中 央铃盖陶人印记的部位盖上自己的大印“阿曼陀室”,而把制陶人的印章移在壶盖里或壶把下腹部,如不留意,往往是看不到的。
曼生尝言:“书画虽小技,神而明之,可以养身,可以悟道,与禅机相通。宋以来如赵、如文、如董皆不愧正眼法藏。余性耽书画,虽无能与古人为徒,而用刀积久,颇有会于禅理,知昔贤不我欺也”。可见其自信有加,但光凭自诩无用,只有别人称道方可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