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何泽清：两个乞丐之死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43】

两个乞丐之死

贵州惠水     何泽清

一高一矮的两个乞丐，每天都是形影不离地在大街小巷里寻找食物充饥。他们的衣物破烂不堪，衣物上厚厚的污垢黝黑发亮，肮脏的一身散发出浓浓的恶心异味，所有这些都遭到了人们的鄙视、谩骂和唾弃。尽管这样，但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怨气，表情还是显得很平静，仅此而已。或许对于他们来说，眼里并不存在灯红酒绿，耳里并不存在欢歌和哀鸣，嘴里并不存在酸甜苦辣，心里并不存在人间冷暖，整个人体似乎只有胃才存在感知和欲望。

一天，这两个乞丐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地来到一家餐馆门口，在墙角处的垃圾桶里搜到了很多吃的，有烧焦的煎饺，有变味的鸡爪，有发霉的馒头……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丰盛的了。此后他们每天都会照例地光顾这家餐馆的垃圾桶，而且每次都收获颇丰。

一天早上，这两个乞丐在太阳出来之前就来到了餐馆门口，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条瘦骨嶙峋、乳体垂掉的大母狗比他们来得还要早些，它正在垃圾桶旁边大口大口地啃着骨头呢。这两个乞丐不约而同地往地下狠狠地蹬踏了几下，可是那母狗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还向他们凶狠地露出了獠牙，这一下两个乞丐倒退了几步，眼神相互汇聚了一下后快速地离开了，没过几分钟他们又倒转回来，手上还多了一块碗那么大的石头，狗看到后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后来，这两个乞丐手上随时都拿着一块石头，也能顺利地捞到了很多食物。他们把收集得的食物带到绿化带的草坪上吃，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过着了一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段时期过后，他们那凸凸凹凹的脸变得平整起来。

又是一天早上，这两个乞丐来到垃圾桶旁时，发现垃圾桶的上方有两大袋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肉包子，也算捡了个便宜。他们俩把肉包子带到距离垃圾桶不远处的草坪上吃起来，还没有吃完一半就吃饱了，然后躺下，很快高个子乞丐呼呼地睡着了，只是矮个子乞丐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贼眉鼠眼地盯着高个子乞丐的那袋肉包子……当高个子乞丐睡醒时，矮个子乞丐已经呼呼入睡了，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去留意自己的那袋肉包子，而是首先把手伸向了矮个子身下压着的那袋包子……

第二天一早，矮个子乞丐独自一人首先来了，只是那条大母狗已经守在了垃圾桶那里。矮个子乞丐手上虽然拿着石头，但并没有吓跑那条母狗，还差点被那条咆哮的母狗咬了，他不得不远离而去。没过多久后高个子乞丐来了，他同样被母狗吓走了。

后来那条母狗“垄断”了这些垃圾桶，它瘦骨嶙峋的体型变得肥胖起来，而那两个乞丐则变得瘦骨嶙峋了。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那两个乞丐再也没有出现过。几个月过后听说有人在一个地下通道东边的出入口处看到了矮个子乞丐的尸体，没多久后又有人看到高个子乞丐也死在了地下通道西边的出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