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作家群]冯旭的随笔《书悟》

书悟

日前，与一位阔别多年的好友聊天，或许是害羞的缘故，常规性的简单问候完了之后，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竟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嘴里愣是蹦不出一个字来。手机视频的那头，见我眼神不定脸上还涨了些羞红，竟打破尴尬朗笑起来：“最近在看谁的书啊？”没想到，我被这一问惊到了，我绝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友叙旧，寒暄之后不是问问茶余饭后的琐碎、生活状况或者趣闻轶事之类的么？怎么问起看书来了？

这一下，搞得我更慌了，人大有虚脱之势了。

为了那顶不能跌落的高帽子。脑子里瞬间闪现一个“机智”的想法——撒谎，“在看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反正千里之外，她也无法证明真伪。按照她的秉性，就算再追问起对《人间词话》的见解，我也可以搬出那最经典、最烂大街的“三大境界”来搪塞：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首先要有执着的追求，登高望远，瞰察路径，明确目标与方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之后我们聊了哪些话题，已全然记不清了。只记得在视频通话结束之后，手机屏幕上赫然留着通话时间“九分四十秒”的字样，与以往少则一小时、多则两三小时的通话时间相比，实在感到羞愧！因为我居然忘了：有没有看书是根本骗不了人的。

回顾自己的这段时间，忙于各种应酬、相亲以及复习考试，去感受书本中生活的原味都没有空闲，只是成了一个抽了灵魂的木偶，一碗没有味道的清汤寡水。

这，不是我想要的！想想，是应该去买几本书了……

在去新华书店的公交车上遇到了有趣的一幕：两个中学生装束的男生在公交车上埋怨起老师布置的课外阅读名著的学习任务来，经过一番激烈的“研讨”之后，决定不去新华书店购书，掉头去网吧。毕竟，他们达成了共识：相比之下，电子书更方便，更省钱！望着他们匆忙急切下车的背影，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庆幸坐在他们旁边的自己，没有被他们“入木三分”的言辞所动摇。或许他们还不知道，那冰冷的电子屏幕上的文字永远没有书本上的文字看得真切、摸得真切、闻得真切。

如今的新华书店好像变了模样，不像是我印象中该有的样子：紧凑的书架中竟然开辟出一排排茶水位。环顾一周，还是有零星的几个不修边幅的中年读者直接盘坐在书架下捧着书看；更多的则是三两成群的学生，借着买书的由头，坐在茶水位上玩手机，或许等到喝完奶茶之后，才会想起自己要买的书。

我似乎有些想不明白：本该以书为主的新华书店，为什么要如此“人性化”？难道只有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喝着茶水才能看书？

也许是有些失望，没有了在这里看书的兴致。选了几本林清玄、三毛、冯骥才的书，便匆匆离开了。

返回家中，母亲见我又买了几本书，冷冷说道：“总是见你买书，也没见你看过几次书。”我哑然无言，正欲反驳，忽然脑海里浮起一句话“有没有看书是骗不了人的。”

我淡然一笑，径直走向了书房。

2021年3月28日  夜

冯旭，1993年9月3日出生，汪仁镇黄荆头村冯家湾人。2016年大学毕业，曾在王叶小学任教，现在黄荆头村村委会工作。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