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的大理国在哪?皇帝出家是真的吗
金庸的《天龙八部》,第一章《青衫磊落险峰行》,故事的发生地,便是无量山。书中有云:“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掌门人居住无量山剑湖宫。”
那么无量山在哪里?云南省景东西部,从地理而言,无量山其实是横断山脉云岭余脉,点苍山向南延伸的一支。
清代诗人文云:“高莫高于无量山,古柘南郡一雄关。”古人无虚语,无量山绵延百里,确实谈得上雄奇险峻,也因这份险峻,金庸便赋予它天龙八部开篇第一山的荣誉。在他的笔下,段誉随着普洱茶商来到此山,先是遇到天真无邪的小妹妹钟灵,继而落入无量剑湖宫,机缘巧合,竟得见神仙姊姊塑像,“凌波微步”由此练成。
这里所描述的剑湖宫“无量玉壁”及“玉壁仙影”种种景象,对应之处,一般现在认为就是无量山羊山瀑布,在云南景东。瀑布位于环山之中,白练自数十米高的悬崖上飞泻而下,飞瀑之后紫黑色石壁,光滑如镜。人立湖边,湖中倒影反射到石壁上,形成梦幻般的影像——即小说中所谓无量玉壁。
自景东向北,便是大理,这里是中国西南边疆开发较早的地区之一。公元前109年,当时的西汉王朝发动巴蜀兵力南下,滇王称降,汉朝便在此设立了益州郡,郡治在滇池县,即今天的昆明市晋宁区。在大理地区,则设有云南、邪龙等四个县。此后一直到唐朝初年,现在的大理州地域,又分别隶属于剑南道的两个都督府,即戎州都督府和姚州都督府。
南诏国兴起之后,曾与唐朝发生战争,大理段氏的先祖,就是在这场战争中出人头地,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段俭魏。此后被南诏国王提拔为清平官(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宰相),从而开始段氏传奇。
不过段家在五六代之后,就走上了家道中衰的老路。六世孙段思平,生活在南诏衰落、内讧不断的年代,当时云南一带,先后出现了郑氏的大长和国、赵氏的大天兴国、杨氏的大义宁国三个政权,却都是短命政权。最终就是段思平,联络白族大姓,再取得滇东三十七部的支持,打着“减尔税粮半,宽尔徭役三载”的旗号,终于获得云南百姓的支持,所谓“鸡鸣犬吠等处皆云段思平将为王”,最终建立起段氏的大理国,都城在阳苴咩城,也就是今天的大理。具体城池遗址,则在大理苍山中和峰下,今大理古城及其以西地区。
北宋开国之后,太祖皇帝赵匡胤本有意南征,但思虑再三,他想到了当年唐朝的失败,于是玉斧一挥,划大渡河为界,说:“此外非吾有也。”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宋朝和大理国关系和睦了很长一个时期。
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里,大理国的几代国君都把更多心思花在佛学和功夫上,对于治国理政反而不太上心,如南帝段智兴,出家做了一灯和尚,这有没有史实的依据呢?
从历史来看,大理国从第八代皇帝段素隆开始,便出现了不愿做皇帝,宁愿去当和尚,把皇位让给子孙的事例。第十三任皇帝段寿辉,更是在位仅一年,就禅位给堂弟段正明,自己出家为僧。
《天龙八部》里的大理皇帝段正明(段正淳的兄长),在小说里精通一阳指,武功极高,号称大理段氏俗家第一高手,曾打退鸠摩智,并与段延庆互斗一阳指,最终却在天龙寺出家,法号本尘,他的历史原型是大理国的同名皇帝。
在真实的历史上,大理皇帝段正明却没有那么威风,更像是汉献帝一样的角色,而曹操曹丕便是高智升与高升泰父子。1081年,在高氏父子的压力之下,先是段寿辉退位,段正明继位。到了1094年,高升泰便索性把段正明废掉,自己做皇帝,真实的段正明毫无抵抗能力,根本就不会一阳指。
历史比小说更离奇的地方则是:两年之后,高升泰患上重病,居然认为这是佛祖对自己篡夺皇位的报应,于是在临终之际,嘱咐儿子高泰明,一定要把帝位还给段氏。
那么高泰明找来继承皇位的段氏子弟是谁呢?不是别个,就是《天龙八部》里到处留情的段正淳。
金庸笔下,这位段正淳日子过得何等潇洒,长着一幅威严肃穆的国字脸,实际上却到处风流。正妻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刀白凤。段誉与娘亲近,竟让木婉清大吃其醋甚至差点要动手,可见刀白凤的颜值非同一般。可是这不妨碍段正淳与阮星竹生下两个女儿,即阿朱和阿紫;又与绰号修罗刀的秦红棉生下木婉清,再与俏药叉甘宝宝生下钟灵,与李青萝生下王语嫣,可谓风流债第一人。
只可惜这都是金庸虚构的,实际上段正淳在大理国无权无势,什么事都是高家说了算。真实版段正淳不但不花心,甚至还是个爱妻汉。有一册古书叫《大理古佚书钞》,里面存有段正淳写给夫人高升洁(并不是刀白凤)的情书写道:“夫不如妻,亦大好事。妻叫东走莫朝西,朝东甜言蜜语,朝西比武赛诗。”如果不是被迫的话,真可以说是肉麻得紧。
而他的儿子段誉,在历史上叫做段正严,别名段和誉(金庸小说就是取了后面这个名字再加以简化)。此人活了整整93岁,堪称大理最命长的皇帝,但其实也难以改变被架空的事实,最后的结局也是出家当和尚。高家两个军官行刺他,被发觉之后,他的反应居然不是施以酷刑,而是大义赦免。说是段誉仁德,恐怕更多是惧怕高家,结果两个刺客死了,段誉还给他们修了义士冢加以褒扬。
至于段誉历史上真实的老婆,就不是木婉清钟灵,原配妻子也是高家的女人,无子早逝,后来把一个妃子立做皇后,她倒是姓王,如果你觉得就是王语嫣的原型,却也不错。
《射雕》系列的南帝段智兴,则是段誉(段正严)的孙子,他在小说里是一灯大师,历史上也真的崇佛,一口气造了六十座佛寺,结果是浪费资源,国力虚耗,而正经国事却是不管不顾,使大理国更加衰落。
图-以云南为起点的泛亚铁路
和金庸设计不同的是,真实的南帝段智兴,虽然崇佛,却没有像他的先辈那样,放弃帝位出家当和尚,所以一灯大师云云,纯属虚构。
文:司马路,图:卫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