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幸福思无涯,有此光景非神话
料想,趁此黎明尚未到来前黑咕隆咚的夜晚,与这个朝夕相伴的城市相别,跟许多年前擅自闯进这座城市一样,该是一种何等的体验呢?为了这不可多得的时刻,也是翘楚以盼、恭候多时!在如此黑灯瞎火之际不辞而别,莫非就是书上说的“锦衣夜行”吧?如此,不吭一声地归去,也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无言以对江东父老者,非只有项羽,还有我辈。况且,我辈远不及项羽威武霸气,所以说“锦衣夜行”分明显得有些言过其实!奈何这么多年,也仍旧如此状况,何曾做到功成名就,给父老乡亲长长脸呢?
可是,看到马路边上已经有买早点的开始支摊了!兀自也想起那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瞬时让人自惭形秽起来!须臾之间,茫茫视野之中,不仅只是高楼大厦,还有深山老林;不仅只有市井繁喧,还有户落炊烟……无数的画面一股脑儿往后倒去,在明暗之间交替更迭,在急和缓之中铺排跟进,耳畔“哐当哐当”的声响,周遭“呜呜笃笃”的气流,脑海“嘤嘤嗡嗡”的杂绪,心中“嘀嘀咕咕”的念想,已然拉近了我与故乡的距离。再过不了多久,一句朴素的话语,足以诠释了一切:“爸妈,我回来啦!”,所有的喜泣和欢欣油然而生,让我又一次与故乡不见不散!
约莫,在绿皮车躺上八九个钟头,也就可以如期地平安抵达!只是,这漫长的旅途,用在回家的路上,也着是不好消受啊!也不知遥远的地方冷不冷。不过,狭小的车厢里,还是闷得够难受的,索性仰躺一会儿,就又起来站上一会儿,掏出手机划一阵儿,又闭目养神眯一会儿,要么吃几个圣女果,要么就听一会儿歌,要么站在楼道口拍窗外的风景,要么浑身不自在地像只泼猴……总之,在悠长的归途,也就隔着“浮生半日”的工夫!今番偷得浮生半日,也终于可以闲上些许时日了。只似乎有些可惜……
要说,昨天没做的事情,拿到今天来做,纯属扯谈;往日未遂的志向,今朝才忽然提及,实属多余;曾经恍惚迷离之中丢失的记忆,如今脑洞大开清醒过来想拾掇,也怕是覆水难收。而,趁此一夜没睡,现在难得悠闲,好生补个觉,也着实纯粹自欺欺人。我们多半如此,等有时间就如何如何,可是等时间充裕的时候,却往往没半分落到实处,就像刚刚听到隔座大妈说:“本来打算昨晚睡个好觉的!得知今天回家,我昨晚一宿没睡!太兴奋啦!”也着实如此啊,回家的心情一旦高涨起来,就忘却了疲惫。可不是吗?
可是,时间往前推五六个钟头,我还在熬那个漫长的夜啊!时间往前推一日,我还在睡梦中弥补前一日的倦怠!时间往前推一周,我还在啃那油光可鉴的猪蹄和沾满花椒的鸡腿!时间往前推一月,我还在纠结“今年没搞到什么钱,到底要不要回去”的问题!时间往前推一年,我还困在家里,都捉襟见肘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多少这样的昼与夜,在绵绵不绝晨与昏中交替演绎,让人在无数百忙交集和心力交瘁中愤怒,难免会有一种临阵脱逃之感。这不由得让人极其羡慕那些离职党,从此脱离苦海解放。有时间,也在想,我辈何德何能,得以脱离苦海呢?如若不曾脱离苦海,怎么去开启曾经一度希冀的未来?
然而,大致是出于理想主义者的缘故,也总把未来想得过于美好,还真以为有令人瞩目的惊喜,却常常是大失所望,空欢喜一场。也估计并没有什么卵用,所谓的诗意和远方,也都只隐藏在我们悄无声息的梦里。看看窗外,那茫茫无际的垄亩麦田,那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那鸡犬相闻的村庄,那云横烟渚的四角天空,那荒草丛生的旷野,那满目萧瑟的枯木……也都是现实的见证,无一处不是最初的光景,无一处不是原始的风貌,无一处不是尘烟的延续……无论是薪尽火传的家业,还是承前启后的背景,于你于我,但使沉湎现状,自是心安理得,何曾摆脱现实的束缚?
自此,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道不尽思乡句。幸许那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正中下怀,哪来缠绵悱恻的衷肠可诉呢?毫不疑问,我们心跳的速度,跟回家的进度是一样的。火车走走停停,不禁让人疑惑。后排的大叔睡得真香,鼾声四起,可以在嘈杂的车厢里死猪般酣睡,果然不一样,也真是没有谁了。大家都暗自好笑。他的肥女人看到一一幕,似乎知道大家的心思,于是捏了捏起他胖男人的鼻子,嘴里念念有词道“我看你还打鼾,吵死人了!”,如此一幕,不禁让人捧腹。可是,没隔多久,那鼾声又起。也就没有撤了。而火车也要死不活般,走一刻,停一刻,不忍也让人想:“莫非是这厮跑累了,想停下来喘口气,歇一会儿!”
着实,火车像一条修长的巨蟒,穿梭在遥不可及的山河可鉴的泱泱华夏版图。从南方贯穿北方,由东岸连接西岸,一路向前延伸,穿山脉,过湖海,跨悬崖,走峭壁,抵高原……但凡这片土地上,能够迈出的步伐,一样都没落下;能够超越的奇迹,一刻也不曾怠慢。不管是北盘江大桥,还是港珠澳跨海大桥,也不管是三峡大坝,还是青藏铁路……中华人民的骨子的智慧和毅力,是无可磨灭的,也是不曾抹杀的,在此,南来北往,无不交通便利;东奔西走,亦是来去自如。
是啊!要感谢那些大国工匠们,是他们勇于奋斗的精神推进了时代发展的步伐;要感谢那些和平年月的建筑者们,是他们敢于吃苦的拓荒精神加快了社会前进的动力;要感谢默默无闻的工农阶层们,是他们乐于担当的精神了保障了祖国的欣欣向荣。当我尽情享受着回家的舒适和便捷的时候,有无想象起始末缘由?当我们被蓬勃时代的各种资源满足的时候,有无感念那些时代的先锋?当我们不再为回家的漫长归期而烦恼鹅时候,有无念及那些默默无闻的创造者?没错,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国也不是一天崛起的。有些道理,不效论述,细细品来,也就豁然开朗了。
是啊!要感恩这无比优越和幸福的时代,没有这时代的庇护,就没有当下的幸福生活。记住那些大国缔造者、建设者和大国脊梁,没有他们的汗马功劳,哪有今日的辉煌盛举?没有他们的高瞻远瞩,哪有眼下的朝发夕至?没有他们的精心布局,哪来屹立民族之林的傲气?且说饮水思源,我们更应该常怀感恩,是他们用人类史上最优越的技术和设计,规划这块滋养的土地;是他们用超乎寻常的手笔,描绘着令人振奋的世纪工程;是他们苦尽甘来,把整个国度建设得如此美好……坐在舒适的车厢里,看那窗外的风景,高架桥纵横交错,高楼鳞次栉比,又怎么睡得着呢?
未待黎明即出发,锦衣夜行因还家。
且说幸福思无涯,有此光景非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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