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冬天
剑客爱民
这些年，冬天下雪天不是很多了。一年只能下几场雪，简直就是种奢望。而且雪下得也似乎不那么大了。小时候，穿着大胶鞋，踏着过膝的积雪，听咯吱咯吱响声的回忆，简直是一种享受。这种感受，除了2009年11月11日，下那场大雪外，这么多年，我再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那场雪我从安阳一家饮料厂辞职，跑了十几里，往车站赶。一路踏着厚絮似的雪，迎着凛冽的寒风，没感到冷，也不觉得累。那场雪后，十几年来，似乎再没下过耶么大的雪。但这种雪在我小时候，却很常见，一到冬天，经常下雪，一下就有几尺深。那时似乎没听过地球变暖一说，冬天也特别冷。著名作家贾平凹有本书，叫怀念狼，我现在不由地怀念儿时的冬天。我是土生土长的渑池人，我们这个地方属豫西丘陵地带，冬天气候虽没有东北三省那种高寒酷冷，但冬天时也冷得也够呛，尤其小时侯。早先烧点庄稼杆，柴禾，自己盘点土炉子，烧点散煤做得煤饼。七十年代未，开始流行一种蜂窝煤，通常买点散煤，买或借小煤球机，自己打。以后国营或私营煤球厂买煤球兴起，大家都开始买煤球。近些年有专家说烧煤污染环境，四处限制烧煤，开始使用环保煤球。农村开始发些用电的取暖器，但用不起电，大多闲置。今年冬天，干冷干冷的，有几天零下十几度，只是干冷无雪，就像一棵树光树枝，没树叶。说渑池冬天，我写了这么多取暖方式的变化。之所以不如过去冷了，除了地球变化外，主要是生活条件好了。人们吃得好，穿得暖了。那时物资紧张，什么都要票证，我们冬天就穿个小棉袄，当地叫小镢头棉袄，布扣，里面很少有人穿衬衣，外面顶多套个军干服或什么外衣。相当一部分，尤其农村小孩子们，就穿个棉袄棉裤，里面什么内衣都没穿。秋衣衣裤，毛衣毛裤，那是有钱人家孩子的专利。穿小棉袄，有时腰里系给麻绳，用来御寒。棉裤则用布条做们裤带，内急时遇上裤带死结，就麻烦了。以前那一辈辈人。就是这样起过来了，而且当时大家并不觉得有多苦。活得还相当滋润，玩得很开心。到了下雪天，房前屋后，墙头树上，田野大道，山川河流，到处白茫茫一片。尤其大雪初晴，亮光耀得常常人们眼晕，这叫雪盲。我们便在厚厚的积雪上奔跑打闹，团雪人，打雪仗，找坡地处滑雪。有时还到陂池坑，小河滩滑冰，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尽管手冻得像红萝卜，脸冻得像红苹果。我们心里却燃烧一种少年的激情。这种激情，使我们不畏严寒。天晴雪化之日，屋椽等地方最先消融。开始扑嗒嗒滴水，晚上过后，变成一个个大冰凌条。我们这时最快乐，开始拿石头，棍棒去打冰凌条，然后拿在手里咯崩崩咬着吃，像是在吃美味佳品。只有夏天卖得白糖冰糕，才能与之媲美。寒冷把手冻木了，指尖疼，但孩子照样玩个不停，有时连吃饭都给忘了。我们孩子们还爱玩恶作剧，往别人脖子里塞雪，摇树上积雪，落到路人身上，我们哈哈大笑。那时冬天，屋里照样圈不住我们。我们在街道打纸包，玩弹弓，铁丝做的纸枪。踢瓦片，兑拐，挤悠悠，互相打闹，迭罗汉，推铜箍，打年转(木陀螺，反成咋开心咋玩。女孩们打沙包，踢毽子，跳皮筋，操绞(一种编绳游戏)，抓籽(骨结)。还有一种游戏男孩最爱玩，打弹子，我们当地叫溜溜蛋，一种单色或镶有几色的玻璃球。在地上挖几个小坑窝，打进去算赢，类似以后的台球。冬天时手裂着口子渗着血水，流着脓，照样玩。那时虽然条件很恶劣，但孩子们的世界永远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即便天再冷，肚皮再饿，都无法挡住他们快乐的脚步。他们永远是开心一族。最重要，那时那时他们书包不沉，可以充分放飞他们的自然天性，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们是不幸中的幸运者。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那时的小孩们，如今都已长大，甚至步入老年的队伍。现在生活已开始逼近小康，人们温饱早已不是问题，按说人们应该脸上应该充满阳光与欢笑，相反，现在人们时常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空虚，人们都被生存竞争，压得喘不过气来。老年人的怀旧情节，愈加浓烈，人们怀念过去那种虽物质贫瘠，但精神上简单快乐。究其原因，现代人名利二字压身，是带着镣铐跳舞，背着包袱旅行，轻松不得。所以人们要想快一乐，必须放下名利心，轻装人生行。凡事不计较，简单快乐生。我们怀念已经失去的，简单快乐的日子。怀念那贫寒的冬天中开心的日子。
2021年元月25日
李爱民，网名剑客，六二早生，渑池人。自幼喜欢文学，义马作协会员，青萍文艺特邀作者，从一八年九月起，在网上多家媒体，以及纸媒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随笔近一百五十篇，崇尚善良无价，吃亏是福，喜欢诗与远方。《文学百花苑》征稿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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