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夫走进山洞，治好老头的孙子，老头一指石头：伸出脚来
故事：大夫走进山洞，治好老头的孙子，老头一指石头：伸出脚来
作者：梁永逸
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小村里，有一个叫杜老生的人，是个穷酸秀才。由于又穷又酸，又没能榜上题名，杜老生过得十分穷困潦倒。他的父母在他四十岁那年相继去世了，仅留下几间破旧老屋。
父亲死的时候，愣愣地瞧着老生，悲声劝他说：“儿呀，看来读书这条路并非你的命呀，爹劝你早日改行吧。有句老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话没说完，父亲一口气上不来，撒手去了。
杜老生默默地流下两行泪，悲叹一声。办理完父亲的后事，杜老生思索了几天几夜，于是走进书房，将满屋的经伦文章，圣贤书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此后，他提起柴刀做起了樵夫的行当，他一介书生，突然间干起粗活来，累得如同堕入了刀山火海。但为了活计，他不得不咬牙坚持。
那一日，杜老生在山中砍着柴，突然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山道上慢慢走来。望着杜老生许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杜老生回过头来，不解问道：“老先生，你为何对我叹气呢？”
老者道：“你满腹经纶，空有一肚文章，却要在这山野间干着蛮汉才干的活，实在是莫大的屈辱。”
杜老生怔了怔，也叹道：“老先生见怜，小生怀才不遇，为求活计，也只能屈服于命运安排。”回想自己半生蹉跎，不禁泛起心酸。
那老者突然丢下一本厚如大砖的书，笑道：“我不忍有才者堕落，今日送你一条谋生之道，你多加勤奋吧。”说罢，转身消失在山道尽头。
杜老生捡起老者丢下的书一看，竟是一本医书，他拿着医书归家，从此闭门不出，苦苦攻读了三年之久。三年后，他改行做起了行脚医生，在村中开了间小药铺，为附近的百姓治疗一些小病，倒也真的得了一条谋生之道。
这天，杜老生一大早起身，吃罢早饭，就往药铺赶。刚打开药铺大门，一个小老头就走了进来。这小老头看上去六十多岁，衣着十分破旧，似是一个乞丐，神情十分拘谨：“大夫，我孙子生病了，我想麻烦你跟我回去看看。”
杜老生见这小老头衣着破烂，知是一个穷人，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嫌恶，温和道：“老人家，我这就跟你去。”
小老头没料到杜老生这样慈悲，吞吐道：“可是，我十分穷困，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你还愿意给我孙子治病吗？”
杜老生轻轻摆手，想起曾赠他医书的老者，微笑道：“老人家，我穷困之时，也曾得到过他人相助。你不必担心，我不收你一分钱。”
小老头听得大喜，当下迈开脚步，在前引路，杜老生背上医箱，跟着小老头出了药铺。走出不远，来到一座山中，往深山处又走了不远，只见前边有一个山洞。小老头一指山洞，说：“大夫，到了，这山洞就是我家。”
杜老生跟着老头进了山洞，抬眼一看，一张石床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发着高烧。杜老生看得心中起怜，当下也不多话，一番诊看之后，开了几副药，让小老头煎水给小男孩服下。小男孩服下药汤后，不出一顿饭工夫，高烧已逐渐消退。
小老头喜得抱住小男孩，对杜老生道：“大夫，你真是个好人，我不知如何感谢你。”
杜老生见小男孩已经平安，心中快慰，正想就此离去。那小老头却依依不舍，拉住他要他喝水，杜老生推辞不过，接过小老头端来的水，一口喝尽，又要走。小老头仍是不依，又从山洞角落里捡出一块番薯，要杜老头吃。
杜老生接过番薯，囫囵吞枣地啃了几口，只想快点回药铺坐诊。那小老头见他吃得快，竟是十分着急，一把抓住他拿番薯的手：“大夫，你吃慢点行吗？”
杜老生觉得奇怪，却也不多想，解释说：“老人家，我得回药铺去了，说不定已有病人在等我了。你孙子的病已经没有问题了，我这就走了吧。”说着，一转身，正要离去。
不料，那小老头急得一把拦住去路：“大夫，像你这样的仁善之人，恐怕世上不多了，只求你依我一件事再走吧。”
杜老生见小老头神情凝重恳切，不忍拒绝，笑道：“好吧，老人家，是什么事？”
小老头将杜老生拉到山洞深处，一指一块大石头：“伸出手来，放在大石头上。”
杜老生心中疑惑，但依言将一只脚伸出，轻轻搭在大石头上：“老人家，你要做什么？”
话刚问出口，那小老头已搬起另外一块大石头，说时迟那时快，突然狠狠地砸在杜老生的脚背上！杜老生没料到小老头竟有这番举动，痛得大叫一声，跌在一旁地上：“老人家，我好心治好你的孙子，你不让我走也罢了，为何还要这般害我？”
小老头砸伤杜老生的脚后，脸上反而十分高兴，他却不回答杜老生的话，而是一言不吭，背起石床上的孙子，默默地走出了山洞。
杜老生抚着伤脚，休息了半天才缓过气来。他心中真是又气又怒，自己一心行善，却不想得到这样一个下场。拖着伤脚，也慢慢地走出山洞，举头四望，那小老头爷孙二人早不知去向。由于伤了脚，杜老生走走停停，行动十分缓慢，等他一路回到小村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他打算到药铺先将脚包扎上，可当他来到药铺前时，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几个村民围在药铺前，而药铺已经倒塌了，村民回头见到杜老生，都又惊又喜：“大夫，原来你没事，一个时辰前，我们在这等你治病，没想到药铺年久失修而倒塌了，我们以为你已经……”
杜老生听得心中一震，回想起前后种种，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若不是那小老头将他带去山洞，又砸伤他一只脚，使他拖了这么久才回到村的话，恐怕他真的就已经被埋在废墟里了！
一个多月后，杜老生的脚好了，他再次找到那个山洞。进去一看，山洞中昏黑阴森，却不见那小老头爷孙二人。
“老人家？”杜老生连声呼唤，来到山洞外的老树下。
一只老貂突然从树上跃下，落在杜老生跟前，竟讲出人言：“我知你必定还会来找我，也罢，实话告诉你吧，我乃是山中一只貂精。几年前，赠你医书的老者也是我。我赠你医生后，常常到你窗外，听闻你苦读。你生得堂堂相貌，神情慈善，若能行医救世，倒是百姓之福，只怕你将来学有所成，却忘了医者仁心。我正不知如何见证时，一个多月前，我测知你必有一祸，就化为求医的小老头来考验你。假如你的仁心已坏，拒绝为一个穷人治病，那你的福命也就此断送了。而令我心慰的是，你的仁心还在，于是，我决定替你化解劫难，所以，才会故意将你的脚砸伤，让你不能安时回到药铺，避过了无罔之灾。”
杜老生听得心中惊讶：“老人家，既是如此，当时，你为何不直言呢？”
老貂晒笑一声：“这乃是天机，岂可事前泄露？好了，你我缘分已尽，就此别过，望你今后依然能够保持一颗医者仁心。”老貂言罢，不再多语，直往深山里去了。
望着老貂消失的影子，杜老生怔怔地出了神。（本故事完）
注：这是作者想象创作的聊斋神话故事，仅供阅读，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