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届国展书法作品集欣赏(三十)书法小知...

第十届国展书法作品集欣赏(三十)

书法小知识:

孔子在《论语》中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儒家把“中庸”作为为人处世的最高准则,若“中庸”不及,则降而与“狂狷”者游,亦未尝不可。从这个意义来引申,儒家之“游于艺”者,先得“中庸”而行之,次则“狂狷”。孟子则进一步发展了儒家的“狂狷”之气:“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随着大众心理的接受和向往,“狂狷”逐渐演进为“狂狷美”进入书法领域。尔后的书法家们,一方面苦求外在的中庸致用,一方面则保留内在的狂狷傲世。狂狷书家有借酒浇狂者,有因诗寄狂者,有以笔抒狂者。总之“狂狷”就是性情的最后表达。书法家只有将内在的狂狷外现于笔墨形式之下,将心灵深处的狂狷和笔墨精神打通,其所留下的作品便是这些狂狷书家的狂狷之作。

在工整的篆书、隶书以及楷书上表现“狂狷美”,存在先天缺陷,行书和草书则成为书家展现心灵“狂狷”的首选书体。魏晋时期的行书,“狂狷美”成为一种风气,其为人格美和艺术美的高度结合。王羲之果断去官隐居,“与东土人士尽山水之游”,发出“我卒当以乐死”的“狂狷”感叹,可谓既行狂狷之事,又修狂狷之身,还为狂狷之艺,实乃心手合一,成为“狂狷美”的典范。后世书家难以超越他的关键原因,在于“事”、“身”、“艺”三者在王羲之身上得到完美体现。

直到两宋,书家极力越过唐法的笼罩,直追魏晋之韵,苏东坡高举“我书意造本无法”的大旗,摒弃“法”的存在,自书我书,可谓狂者;米襄阳则鄙视柳公权为“丑怪恶札之祖”,蔑视高居神坛的书法大家,可谓狂狷之徒。苏、米二人的书法自成法度,在当时与谨守前贤的书家拉开了距离,成为新的风尚。之后,缶翁则高呼:“古昔以上谁所宗”,实为狂狷宣言。藐视前贤成为“狂狷”之徒的一种表现,尊崇前贤也是另一种“狂狷”的表现。金冬心深悟“华山片石是吾师”,可谓俯首称臣、心悦诚服的狂狷表示;齐白石自谓“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可谓“自蔑”的“狂狷”真言。从这个意义上讲,“狂狷”实际上成为创新的动力之源,“狂狷美”则成为高标时代的审美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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