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河之役:北宋末唯一大胜,王安石支持王韶,三年内收取临洮临夏
在同西夏的交锋中北宋政府在任用韩琦、范仲淹等能员干吏,严密防守平凉、庆阳前线的同时,也在积蓄力量,谋求对西夏的反击。
宋神宗赵顼即位后,开始任用王安石等革新派人士实行变法。对这次变法,神宗寄予厚望,就是要“雪数世之耻”。在王安石等人的主持下,北宋朝廷实施了“青苗、保甲、均输、市易”等新法规,试图改变北宋政府积贫积弱的局面,达到富国强兵,缓和内部矛盾,击败西夏、辽等割据政权的目的。
这样,宋夏前线经过20多年的沉寂之后,再次掀起了大战,争夺河湟地区。这就是宋神宗熙宁年间的王韶主持的“熙河之役”。
王韶是江州德安人(今江西会县),在嘉祐年间考中进士,曾经任过建昌军司理参军。后来,王韶到西北地区游历,对当时宋夏之间的复杂形势,做了一番深入调查。于熙宁元年(1068年)写出了《平戎策》,提出开拓河湟地区的主张。他提出,要取西夏,必需先夺河湟的战略主张。在王韶提出收复河湟的观点之时,王安石的儿子也从秦州归来的戍卒身上了解到相关的情况。两人得出了基本相同的见解。所以王韶的观点很快就引起了北宋政府高层人士的关注,王韶随即被北宋朝廷委以收复河湟的重任。
王韶以“管勾秦风路经略司机宜文字”的职务被派到秦州(今天水一带)。王韶的职务并不高,相当于后世的机要秘书。王韶到达天水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筹备物资,收集情报,准备收取河湟地区。他首先在天水的渭河沿线开垦荒地,然后在今陇西一带开设了“市易司”,把官钱借给商人,让他们同周边的各个少数民族进行贸易,把收取来的利息用于军费。然而这些措施却引来保守派的不满,他们大肆攻击王韶。王安石顶住压力果断采取措施,撤换了一批地方官员,把王韶任命为秦凤路沿边安抚司安抚使兼提举秦凤蕃部及市易司事。至此,收复河湟的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完成。
王韶完成各项准备工作后,在天水召集各路将领商议开拓熙河步骤。北宋时,河湟地区生活着大量的羌族和吐蕃部落,除了青唐唃厮啰集团之外,大部分是中小部落。王韶针对这一状况采取了“离强合弱,各个击破”的策略,先把一些倾向于宋朝的部落拉过来。
依据当时的形势,人们认为首先要招抚的是俞龙珂部。俞龙珂部族是生活在今甘肃渭源、漳县、岷县一带的大部落。胆识过人的王韶打着巡边的旗号,只带几个人直闯俞龙珂的牙帐。王韶对俞龙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也离不开军事上的准备,最终劝说俞龙珂率12万口归顺。俞龙珂去朝见宋神宗,对皇帝说:“平生闻得包中丞(包拯)是朝廷忠臣,乞赐姓包。”于是,俞龙珂被赐名包顺,俞龙珂及其后人世代镇守岷州,包氏成为岷县大姓。今天甘肃岷县有不少人姓包,甚至在岷县秦许乡还有一个包家村。
有了俞龙珂部的支持,王韶开拓熙河地区的行动就有一个跳板。熙宁五年(1072年),北宋朝廷升古渭寨为通远军,同时,大力扩充了通远军,修筑了渭源堡。在修筑渭源堡的同时,王韶先后进兵击破了蒙罗觉、马尔水巴等部族。这时,生活在河湟地区的主要部落就只剩唃厮啰集团,当时是唃厮啰的孙子木征担任首领。
从熙宁五年(1072年)到熙宁七年(1074年)王韶多次同木征交锋。王韶在战场上表现出一个军事统帅敏锐的判断力,准确把握战机,采取了正面步步为营,侧后奇兵出击的战术。起初,王韶击破蒙罗觉、马尔水巴两族后,修筑城堡,固守此地。洮西的各部族为王韶的举动所震惊,木征不得不率大军前来支援,王韶让部将率军在正面虚张声势,他则率军直趋武胜军(今临洮县城),木征在武胜军的守将不战而逃。北宋朝廷立即将武胜军改名为镇洮军,派遣王韶的副手高遵裕驻守。很快又升镇洮军为熙州,改立熙河路,管辖熙、河、洮、岷、迭、宕等州及通远军。王韶以其战功被任命为龙图阁待制、熙河路都总管、经略安抚使兼知熙州。其实,这时的熙河路还不完整,有半数的州还没有收复,如洮、河、岷等州依然为各个部族所占据。
王韶首先巩固已经收复地区,特别对熙州(今临洮)的情况采取一系列措施加强防御力量,修建了南关、北关、结河堡、临洮堡等堡寨,同时逐步向西推进,到1073年春的时候,先后占据了康乐、广河、和政,穿越露骨山,攻洮州境内,迫使木征的弟弟巴珍觉投降,切断了木征的后路,最终夺取河州。
宋军兵势大盛,王韶陆续夺取了岷州、宕州、迭州、洮州等地,这一地域自安史之乱后首次归属中央政府所管辖。这块达1000余里的土地的收复使北宋政府欣喜万分,这也是两宋时期少有的开疆拓土的大捷。不仅王安石受到了皇帝的表彰,王韶更是受到朝廷的重用。熙宁七年(1074年)王韶奉诏入朝,木征乘机勾结其他部落发动反攻,试图夺回失去的地方,河州知州景思被杀。王韶闻讯,星夜赶到熙州,调迁人马用奇兵制胜,夺回被木征占据的踏白城。木征只得率80余部族首领请降,被遣送至京师,木征被赐名赵思忠。至此,熙河之役才彻底划上了句号。
王韶收复熙河路的行动,给兰州及其周边地区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今天兰州人逢年过节耍的太平鼓就与王韶有关。据笔记《续墨客挥犀》记载:“子醇尝与西人对阵,兵未交,子醇命军士百余人装为讶鼓队,绕出军前,虏见皆愕眙,进兵奋击,大破之。”有人认为这里说的讶鼓就是今天兰州太平鼓,子醇就是王韶。太平鼓是王韶综合了当时的各种鼓舞而形成的。后来王韶的儿子又率领宋军夺取了西宁、化隆等地河湟地区才全部归宋王朝管辖。
王韶收复熙河路的行动,成为北宋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大胜利,也进一步加快了甘肃境内各个少数民族的融合,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