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阳 | 家在春江
2020“富春山居·味道山乡”杯青少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品
家在春江
一等奖作品
江南中学 高一(9)班
陆子阳 指导老师:倪妙静
如果哪天我要离开家乡,我一定会在行李箱中带上一小罐春江水。
我算是在江边长大的。老家所在的小村庄临江而建,故曰临江村。后来住回城里,但总喜欢去江边。春江的风光,在我眼里百看不厌。要说什么时候最好看,那必定是秋天。
正值十月,又是小雨天气,此时看山水最适合不过了。不知为何,春江上一下雨,江上就雾蒙蒙一片。倘若天气够坏,乌云够黑,你就能知道为什么古代画师作画只用墨色,而不用其他了。山本是绿的,乌云一压,竟是变得青黑,黑的好像一个大大的煤堆,乌云是山头冒出的烟。几片云的缝隙里,露出了灰黄色的天。黄色的底衬着青黑的景,景物交融成一幅山水画。
春江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开阔了,她瘦的可怜,像一条孱弱的小溪。我也曾向往过林清玄书中所说的“要楚天阔,要大江流,要望不见前后,对月下酒”,可惜这不是春江所有的。
在春江上喝酒,是不宜喝大酒,这不能够尽兴的。最好是三月初到江上喝酒,趁着傍晚太阳半落之际,喝到微醺,借酒劲挡挡尚有些寒冷的风,与三五好友天南地北一通;又可以醉卧舟中,看“杨柳岸,晓风残月”。而唯有江上渔人喝酒,是可以大口畅快的喝的。他们属于这条江,这条江也属于他们。他们的一辈子都在江上度过。江面再窄,可江依旧是江,水也依旧是水。江河湖海的本质都一样。他们的春江和世界上最大的湖,最宽的江,最阔的海一样大,一样宽阔。春江始终是春江,渔民换了一代又一代。可不管渔民如何变迁传承,在每一代江畔渔民的心中,这就是世上最大的江。他们心里也容不下其他的江了,这是他们整个世界。
早些年,常常能看到烟雨朦胧中江上闪烁的航标灯和零星几只渔船。渔船是不带发动机的,就是最最古老传统的木板船。有些船上还装着青黄色半绿的油纸蓬。这种船蓬被雨点所打出的声音煞是好听,渔人水波中漫漫划船的样子也很是优雅。渔船大都有一个小船舱,供渔人暂歇。曾见一船夫靠在船舱的外壁上,在江上唱起了船歌。记不得当初唱了什么,却能回想起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是老鸟受伤后无力鼓动的翅膀。想来是因早年间挖沙的船多了,江里的鱼越来越少。挖沙船轰轰的马达声在江面上响起,老渔人悠扬的渔歌就慢慢的沉寂。而最后一次看见正在捕鱼的木板船,距今已有两年之久了。
我对春江的记忆也随渔歌消逝,虽然常在江边,可对春江的记忆总是日渐模糊。尽管如此,我心却越来越向老渔民靠拢。我愈发眷恋这家乡的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