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实在给不出一个明了、凝练的题目,索性把内容标题扔上去吧……
有人提醒我很喜欢的那几位优秀的摇滚音乐人,如张楚(代表作《爱情》、《姐姐》)、郑钧(代表作《回到拉萨》、《灰姑娘》)、许巍(代表作《水妖》、《执着》、《蓝莲花》)等都来自于西安。也有人聊起过“东北文艺复兴”,其中以赵本山为代表的影视作品大家都比我熟(我不看电视)。而在我关注的文学领域里,也出现了“ 东北文艺复兴三杰(四杰)”的说法,其中我最熟悉的是作家贾行家,他长我两岁,1978年生人。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除了文学作品外我还订阅了他很多的专栏,如年度日更的《文化参考》、《贾行家说老舍》、《贾行家说武侠》等,文字真诚而克制。另外他的祖籍也是河北。而其他几位作家如郑执(代表作《浮》、《生吞》、《仙症》)、双雪涛(代表作《翅鬼》、《平原上的摩西》、《聋哑时代》)、班宇(代表作《工人村》系列、《冬泳》、《逍遥游》)也稍有涉猎。
不同于以往,在谈及这些内容时,已很少有人再信口说西安的古老文化滋养了这些摇滚歌手,东北的黑土地孕育了这些位新晋作家。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人以及这些人作品中所描写的,大都是些边缘的情感、边缘的人。里面充斥着压抑、挫败、挣扎、茫然,或由此升华出的思索,或向后掉转眼神所看到的旧闻新奇。西安这座城市,厚重的历史扯慢了他换发生机的能力。人们对于西安的认识也大多是古迹与美食,而少有引领时代的东西。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这些摇滚歌手选择了前者。东北,曾经的北大仓、重工业基地,到后来的没落,同时伴随着青壮年劳动力的大量外流,使属于他的那个时代最终成为了过去。从“高度体制化”到“解除体制化”,人们从不适应、不知所措到一些人开始学着自己去看、去发现、去书写,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西安、东北尴尬的时代处境我不想再多言,但绝谈不上对这些新晋文艺战士有什么孕育、滋养。更多的其实是那些个体在那种长久的压抑、挣扎中的自我打破而收获的自我觉醒,——主要是个人内在推动的结果。相对来说,丰饶富庶,相对安逸的南方则更容易自然生长出如金宇澄(上海,代表作《繁花》)、陈春成(福建,代表作《夜晚的潜水艇》)这样的作家。
金宇澄在其《繁花》中对上海市井及人物的描写可谓琐碎而精微,时空也是大胆跨越远古,清末,建国后,以及上世纪改革开放时期。类似风格的作家此前有张爱玲、王安忆。这里我们可以说金宇澄是在上海本地文化的滋养下自然生长,瓜熟蒂落的作家。他的细腻与调性就源自于这座摩登喧嚣的城市。他吃大闸蟹是要品到八只蟹脚尖尖的味道才罢休的,这种精致换作东北恐怕是难有机会成就的。
同样,福建泉州的陈春成,一位上世纪90年的作家,在其处女作《夜晚的潜水艇》(中短篇小说集)中恣意挥洒着他的想象力:卡通手伴、穿越红楼、家乡景物,这四六不靠的搁在一起描写得竟然毫无违和感。而其字斟句酌,精到考究的文风,总让我想起张岱的《陶庵梦忆》。怎么说来着,——添一字则过,去一字则欠。这种心性一定是在能够呵护出这种心性的土壤上才有机会灌溉、滋长出来的。似乎到了这样一个时代:无论身处怎样的历史际遇与生存状态,都有可能出现具有某些相应特征的代表人物,不管是繁花满地,或是死水一潭。这似乎与人们“先要满足既定条件,才有能实现既定目标”的习惯认知不大一致,在他们各自冒出来之前几乎看不出什么苗头与相关性。传统的因果认知似乎正在崩塌。更大的可能是,——Anything is possi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