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纯:身体瘦弱,自汗,咳喘,多梦

身体瘦弱,自汗,咳喘,多梦,中医泰斗张锡纯,一个神奇配方搞定

人们常说一个人的体质差,会用“先天不足,后天失养”来形容。其实在中医里,虚劳之病的病机其实也是“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当然也还有外感内伤或者失治误治等原因,从而导致脏腑功能衰退,气血阴阳亏损,日久不能复原的慢性虚弱证候,这些都是虚劳的范畴。

虚劳疾病的最根源性的问题在于脏腑功能衰退,气血阴阳虚损,所以,虚劳之病最容易变生诸症,比如形体消瘦,肌肤甲错,饮食不佳,筋骨无力,自汗,咳嗽,气喘,或者寒热不时,或者多梦纷纭,或者精气不固。这些问题的根源都是因为虚劳所致,所以要想调理好症状,就得先解决虚劳。

对于这些虚劳病症,近代中医第一人张锡纯有一个奇妙的配方很管用,这个配方就是十全育真汤。全方由“野台参四钱,生黄芪四钱,生山药四钱,知母四钱,玄参四钱,生龙骨四钱(捣细),生牡蛎四钱(捣细),丹参二钱,三棱钱半,莪术钱半”组成。

那么,这个配方究竟有什么奥秘呢?全方十味药,但也有君臣佐使,方中以野台参、黄芪为君药,主要起到益气养阴的作用;以山药、知母、玄参为臣药,主要起到滋阴降火的作用;以生龙骨、生牡蛎为佐药,主要起到敛汗安神的作用;以丹参、三棱、莪术为使药,主要起到破血祛瘀的作用。全方十味药合起来,就能起到补气养阴、活血固涩的作用。
张锡纯对于这个方子也有一些加减化裁之法,在临床中也是经常用到的。比如气分虚得厉害,应该去掉三棱、莪术,加上生鸡内金三钱;如果气喘,应该加重山药的剂量,同时加上牛蒡子三钱;如果出汗比较多,应该用白术、龙骨、牡蛎、山茱萸各一两煎服,一般两幅药即可止汗,汗止了再用原方。
由于虚劳病的兼证众多,现代医家在运用十全育真汤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临证加减用药法。比如阳气虚衰,可以将党参换成人参;如果兼有飧泄、五更泻,可以加北五味子、肉豆蔻;如果有阳虚滑精的证候,或者带下浊秽,可以酌情加入补骨脂;如果食欲不佳或者消化不良,或者呕恶吞酸,应该加上干姜;如果兼有腹痛不止,可以加上吴茱萸;如果兼有阴虚阳痿,可以加上巴戟天、肉苁蓉、狗脊;如果兼有腰膝酸痛,可以加胡桃肉。
那么,为什么中医泰斗张锡纯要称这个方子为十全育真汤呢?究竟有何寓意?这主要还是得全方的配伍与功效来解析。张锡纯指出,用这个方子“能补助人身之真阴阳、真气血、真精神,故曰十全育真也”。张锡纯对全方的每一味药都有详细说明,其中黄芪重在补气,人参重在培养元气,知母重在滋阴,山药和玄参主要壮真阴。这五味药基本上奠定了补气滋阴的作用。
对于虚劳病不能一味的大补,所以张锡纯用三棱、莪术消破瘀血;用丹参化解瘀血的渣滓。但是单纯就是这八味药,就容易形成两个敌对关系,一队补气益阴药,一队破血化瘀药,一补一泄,需要有个和事佬。而龙骨和牡蛎办到了,二者的收涩性能极其强大,一是可以帮助黄芪固元气,二是二者具有凉润的性能,可以帮助知母滋养真阴;三是二者具有开通的性能,能够帮助三棱、莪术消融瘀滞;四是专治多梦之纷纭,虚汗之淋漓。
全方十味药,能够帮助养育真阴阳、真气血、真精神,所以被称之为十全育真汤。全方除了配伍奇妙之外,对于药物的剂量也是颇具特色。首先是补气养阴的药物比较多,且药量比较重,而活血药的用量比较轻,药味比较少,这是寓“活血之中兼有疏通经络”之意。其次是三棱、莪术破血消瘀的能力极其强大,所以需要用剂量与二味加起来差不多重的黄芪来辅佐,不然容易损伤气分。
综上所述,十全育真汤虽然不像十全大补汤,但是它对气阴两虚兼有血瘀的虚劳可谓是“药到病除”,临床上常以身体瘦弱、肌肤甲错、饮食不佳、筋骨无力为主证,兼有自汗、咳嗽、气喘、时发寒热、多梦纷纭、滑精等症。也就是说本方的核心病机是气阴两虚和血瘀,二者缺一不可。如果能够准确运用,于虚劳兼瘀证,必能“百发百中”。

中药秘诀:中医泰斗张锡纯,妙用黄芪有诀窍!

黄芪,是一种常见的中药材,也是一味常用的中药,看似普通,给人一种波澜无痕的错觉,但就是这样一味常见的药材,却也是中医泰斗张锡纯常用、而且妙用的良药。到底张老都用黄芪治疗什么病,又是如何运用的呢?还是随小编一起来看个究竟吧!

黄芪:性温,味微甘。能补气,兼能升气,善治胸中大气(即宗气,为肺叶辟之原动力)下陷。《神农本草经》谓主大风者,以其与发表药同用,能祛外风,与养阴清热药同用,更能熄内风也。谓主痈疽、久败疮者,以其补益之力能生肌肉,其溃脓自排出也。表虚自汗者,可用之以固外表气虚。小便不利而肿胀者,可用之以利小便。妇女气虚下陷而崩带者,可用之以固崩带。为其补气之功最优,故推为补药之长,而名之曰耆也。

【附案】

沧州董氏女,年二十余。胸胁满闷,心中怔忡,动则自汗,其脉沉迟微弱,右部尤甚,为其脉迟,疑是心肺阳虚,询之不觉寒凉,知其为胸中大气下陷也。其家适有预购黄芪一包,俾用一两煎汤服之。其族兄某在座,其人颇知医学,疑药不对证,愚曰:“勿多疑,倘有差错,余职其咎。”服后,果诸病皆愈。其族兄疑而问曰:“《神农本草经》黄芪原主大风,有透表之力,生用则透表之力益大,与自汗证不宜,其性升而能补,有膨胀之力,与满闷证不宜,今单用生黄芪两许,而两证皆愈,并心中怔忡亦愈,其义何居?”答曰:“黄芪诚有透表之力,气虚不能逐邪外出者,用于发表药中,即能得汗,若其阳强阴虚者,误用之则大汗如雨不可遏抑。惟胸中大气下陷,致外卫之气无所统摄而自汗者,投以黄芪则其效如神。至于证兼满闷而亦用之者,确知其为大气下陷,呼吸不利而作闷,非气郁而作闷也。至于心与肺同悬胸中,皆大气之所包举,大气升则心有所依,故怔忡自止也。”继加桔梗二钱,知母三钱,又服两剂以善其后。

一妇人产后四五日,大汗淋漓,数日不止,形势危急,气息奄奄,其脉微弱欲无,问其短气乎?心中怔忡且发热乎?病人不能言而颔之。知其大气下陷,不能吸摄卫气,而产后阴分暴虚,又不能维系阳分,故其汗若斯之脱出也。遂用生黄芪六钱,玄参一两,净萸肉、生杭芍各五钱,桔梗二钱,一剂汗减,至三剂诸病皆愈。从前五六日未大便,至此大便亦通下。

邑王氏女,年二十余,心中寒凉,饮食减少,延医服药,年余无效,且益羸瘦。后愚诊视,其左脉微弱不起,断为肝虚证。其父知医,疑而问曰:“向延医诊治,皆言脾胃虚弱,相火衰损,故所用之方皆健脾养胃,补助相火,曾未有言及肝虚者,先生独言肝虚,但因左脉之微弱乎?抑别有所见而云然乎?”答曰:“肝脏之位置虽居于右,而其气化实先行于左,试问病人,其左半身必觉有不及右半身处,是其明征也。”询之,果觉坐时左半身下坠,卧时不敢向左侧,其父方信愚言,求为疏方。遂用生黄芪八钱,柴胡、川芎各一钱,干姜三钱,煎汤饮下,须臾左侧即可安卧,又服数剂,诸病皆愈。惟素有带证尚未除,又于原方加牡蛎数钱,服数剂带证亦愈。其父复疑而问曰:“黄芪为补肺脾之药,今先生用以补肝,竟能随手奏效,其义何居?”答曰:“肝属木而应春令,其气温而性喜条达,黄芪之性温而上升,以之补肝原有同气相求之妙用。愚自临证以来,凡遇肝气虚弱不能条达,用一切补肝之药皆不效,重用黄芪为主,而少佐以理气之品,服之复杯即见效验,彼谓肝虚无补法者,原非见道之言也。”

《神农本草经》谓黄芪主大风者,诚有其效(参阅“论肢体痿废之原因及治法”中傅某妻治案)。

《神农本草经》谓黄芪主久败疮,亦有奇效。奉天张某,年三十余。因受时气之毒,医者不善为之清解,转引毒下行,自脐下皆肿,继又溃烂,睾丸露出,少腹出孔五处,小便时五孔皆出尿。为疏方:生黄芪、花粉各一两,乳香、没药、银花、甘草各三钱,煎汤连服二十余剂。溃烂之处,皆生肌排脓出外,结疤而愈,始终亦未用外敷生肌之药。

黄芪之性,又善利小便。

黄芪不但能补气,用之得当,又能滋阴。本村张媪年近五旬,身热劳嗽,脉数至八至,先用六味地黄丸加减煎汤服不效,继用左归饮加减亦不效。踌躇再四忽有会悟,改用生黄芪六钱,知母八钱,煎汤服数剂,见轻,又加丹参、当归各三钱,连服十剂全愈。盖虚劳者多损肾,黄芪能大补肺气以益肾水之上源,使气旺自能生水,而知母又大能滋肺中津液,俾阴阳不至偏胜,而生水之功益普也。至数剂后,又加丹参、当归者,因血痹虚劳,《金匮》合为一门,治虚劳者当防其血有痹而不行之处,故加丹参、当归以流行之也。

黄芪之性,又善治肢体痿废,然须细审其脉之强弱,其脉之甚弱而痿废者,西人所谓脑贫血证也。盖人之肢体运动虽脑髓神经司之,而其所以能司肢体运动者,实赖上注之血以涵养之。其脉弱者,胸中大气虚损,不能助血上升以养其脑髓神经,遂致脑髓神经失其所司,《内经》所谓“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也。拙拟有加味补血汤、干颓汤,方中皆重用黄芪。凡脉弱无力而痿废者,多服皆能奏效。若其脉强有力而痿废者,西人所谓脑充血证,又因上升之血过多,排挤其脑髓神经,俾失所司,《内经》所谓“血菀(同郁)于上,为薄厥”也。如此等证,初起最忌黄芪,误用之即凶危立见。迨至用镇坠收敛之品,若拙拟之镇肝熄风汤、建瓴汤治之。其脉柔和而其痿废仍不愈者,亦可少用黄芪助活血之品以通经络,若服药后,其脉又见有力,又必须仍辅以镇坠之品,若拙拟之起痿汤,黄芪与赭石、虫诸药并用也。

黄芪升补之力,尤善治流产、崩带。西傅家庄王某妻,初次受妊,五月,滑下二次,受妊至六七月时,觉下坠见血。求为治疗,急投以生黄芪、生地黄各二两,白术、净萸肉、煅龙骨、煅牡蛎各一两,煎汤一大碗顿服之,胎气遂安,又将药减半,再服一剂以善其后。至期举一男,强壮无恙。

沈阳朱某,黎明时来院扣门,言其妻因行经下血不止,精神昏愦,气息若无。急往诊视,六脉不全仿佛微动,急用生黄芪、野台参、净萸肉各一两,煅龙骨、煅牡蛎各八钱,煎汤灌下,血止强半,精神见复,过数点钟将药剂减半,又加生怀山药一两,煎服全愈。

邑刘氏妇,年二十余,身体羸弱,心中常觉寒凉,下白带甚剧,屡治不效,脉甚细弱,左部尤甚。投以生黄芪、生牡蛎各八钱,干姜、白术、当归各四钱,甘草二钱,数剂全愈。盖此证因肝气太虚,肝中所寄之相火亦虚,因而气化下陷,湿寒下注而为白带。故重用黄芪以补肝气,干姜以助相火,白术扶土以胜湿,牡蛎收涩以固下,更加以当归之温滑,与黄芪并用,则气血双补,且不至有收涩太过之弊(在下者引而竭之),甘草之甘缓,与干姜并用,则热力绵长,又不至有过热僭上之患,所以服之有捷效也。

对于脏腑气虚,常见的有肺气虚、肾气虚、脾气虚、心气虚、肝气虚。肺气虚偏于短气自汗、声音低怯、咳嗽气喘、胸闷,易于感冒等。而肾气虚偏于神疲乏力,眩晕健忘,腰膝酸软乏力,小便频数而清,白带清稀等。脾气虚多偏于饮食减少,食后胃脘不舒,倦怠乏力,形体消瘦,大便溏薄,面色萎黄。心气虚多见于心悸、气短、多汗,劳则加重,神疲体倦。肝气虚多见于目酸而易疲劳,口干面燥,头目昏花,视物模糊,思维不清,面色萎黄。

按:炉心有轻气,人腹中亦有轻气,黄芪能引轻气上达于肺,与吸入之养气相合而化水,又能鼓胃中津液上行,又能统摄下焦气化,不使小便频数,故能治消渴。玉液汤、滋膵饮,皆治消渴之方,原皆重用黄芪。

黄芪入汤剂,生用即是熟用,不必先以蜜炙。若丸散剂中宜熟用者,蜜炙可也。若用治疮疡,虽作丸散,亦不宜炙用。王洪绪《外科证治全生集》曾详言之。至于生用发汗、熟用止汗之说,尤为荒唐。盖因气分虚陷而出汗者,服之即可止汗,因阳强阴虚而出汗者,服之转大汗汪洋。若气虚不能逐邪外出者,与发表药同服,亦能出汗。是知其止汗与发汗不在生、熟,亦视用之者何如耳!

治肝病,中医泰斗张锡纯辨治思想独具一格!

对女人而言,肝好则气色好,更显气质;对男人来说,肝好则身体强壮,更显魅力。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肝病却呈现高发趋势。而肝在人体中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从古至今,人们对肝病更是不敢被怠慢。中医泰斗张锡纯在肝病的治疗上更是耗费心血,并有了一套独特的辨治思想,张氏到底如何治肝病的?且看正文详解!

历代医家对肝脏生理、病理以及肝病的病因病机和辨证论治的论述甚多,尤其是丹溪创立六郁学说以后,肝在人体中的作用更受到重视。汇通派医家张锡纯在前代论述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全面阐述肝主气化之功能,认为肝气有虚有实,对肝病之治法也有所创新,临证用药特色明显。

一、立论肝主气化

气化即人体内气机的运行变化和升降开阖,包括脏腑的功能、气血的输布、经络的流注等。“盖人禀天地之气以生,人身之气化即天地之气化”,“人与天地相应”,人生即为小天地,其中之关键是肝脏的气化作用。张氏认为,肝脏是人整体气化中最关键、最活跃的脏腑,是“人身元气萌芽之脏”“气化发生之始”,并提出“肝主气化”说。人体由物质转化成气,由气化生成物质,这个永不停息的转化过程就是人体的生命过程,也就是肝主气化的过程。

关于肝主气化的机理,张氏认为有三个方面:一是萌发元气,形成大气,布达全身。“盖人之元气,根基于肾,萌芽于肝,培养于脾,积贮于胸中,为大气,以斡旋全身”。“人之元气自肾达肝,自肝达于胸中,为大气之根本”。二是肝脏为全身脏腑气化之总司。肝气能上达,故能助心气之宣通(肝气下连气海,上连心,故能接引气海中元气上达于心);因为肝气能下达,故能助肾气之疏泄(肾主闭藏,有肝气以疏泄之,二便始能通顺)。三是肝主气化有赖他脏(尤其是脾胃)之协助。张氏根据《内经》“厥阴不治,求之阳明”及仲景“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之论述,提出“实脾即为理肝”的观点,其缘由即在于“肝胆之用,实能与脾胃相助为理”,“脾气上行则肝气自随之上升,胃气下行则胆火自随之下降也”。

二、首论肝气脆嫩,易损至虚

“肝者,将军之官”。后世医家即有“肝为刚脏,其气易逆易亢”和“肝病多实”之说,至论虚者,也不外“肝阴虚”“肝血虚”。张锡纯认为,肝脏(主要是肝气)在人体中发挥着重要的气化作用,而肝气又为春初之生气,正如“植物之萌芽”,最易受到损伤。而造成肝气虚的原因,张氏认为主要有以下两方面:一是过用攻伐之品,“欲制肝气之横恣,而平肝之议出焉,至平之犹不足制其横恣,而伐肝之议又出焉。所用之药,若三棱、莪术、青皮、延胡、鳖甲诸品,放胆杂投,毫无顾忌,独不思肝木于时应春,为气化发生之始,若植物之有萌芽,而竟若斯平之伐之,其萌芽有不挫折毁伤乎?”二是由于情志所伤,如“过怒则伤肝,所谓伤肝者,乃伤肝经之气血,非必郁肝经之气血也,气血伤则虚弱从之。”

张氏在曲直汤方解中论述肝气虚病变机理为:“肝虚不能疏泄,相火即不能逍遥流行于周身,以致郁于经络之间,与气血凝滞,而作热作痛。”而肝气虚证临床复杂,在其所著《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有腿痛、左臂热、两胁下连腿作痛、阴挺、心中寒凉、白带、心痛、黄疸、饮食不化等。

在肝气虚证诊断上,张氏首重脉象,尤其是左部脉象,“左脉太弱”“左关脉弱”是其诊断肝气虚证等重要依据。如治安东友人刘某左臂常觉发热且有酸软案,医者屡投以凉剂,发热如故,转觉消化力减弱,张氏诊之,“右部和平如常,左脉微弱,较差于右脉一倍,询其心中不觉凉热,知其肝木之气虚弱”。治疗后左脉见起,病情亦逐渐痊愈。张氏认为,“肝主左而宜升”,肝气虚弱时,气化不足,升发无力,故左部脉象也应微弱。

三、独创肝虚致脱说

张氏以前的历代医家论述脱证,包括阳脱、气脱、血脱,温病学说又着重论述了热邪耗伤肝肾真阴的阴脱和气津两脱证。而张氏认为,致脱的原因虽有喘逆上脱、滑泄下脱、汗出外脱、气陷而脱等多种,但病机关键总在于肝,即“凡人元气之脱,皆脱在肝”。如果肝胆虚极,元所欲脱,临床可见“汗出浑身如洗,目上窜下露黑睛,左脉微细模糊,按之即无”之脱证。

肝何以致脱?张氏认为是由于肝虚至极,疏泄太过,虚风内动,耗伤肾气,元气外泄所致,“人之脏腑,唯肝主疏泄,人之元气将脱者,恒因肝脏疏泄太过”。“人虚极者,其肝风必先动,肝风动,即元气欲脱之兆也”。“元气之上行,原由肝而敷布,而元气之脱,亦即因肝而疏泄也……盖元气上脱由于肝,其下脱亦由于肝,诚以肝能为肾行气,即能泄元气自下出也”。

四、谴方用药颇具特色

张氏认为肝为厥阴,中见少阳,五行属木,故有肝性至刚、木性条达、喜润恶燥三大特点,在治疗原则上强调“顺肝木升发柔和之性”。如在“脑充血之原因和治法”中云:“肝为将军之官,中寄相火……骤用药敛之、镇之、泻之,则内郁之热转夹肝中所寄之相火起反动之力也。”在其所治疗胃气不降呕吐案和肝虚腿痛、胁痛案中均强调了用药将顺肝木之性的思想。

在治疗方法上,主张以疏泄条达肝气为主,“治肝之法当以散为补,散者即升发条达之也”。在疏肝药中,张氏喜用柴胡、茵陈、川楝子,认为柴胡、茵陈秉少阳生发之气,其性能散;而茵陈之力较为柔和,凡其人虚弱不能任柴胡之升散者,皆以茵陈代之;川楝子酸苦能引肝胆之热下行自小便出,并能疏土治胃脘气郁作痛。疏肝药中喜用麦芽,认为麦芽与肝气同气相求,善疏肝气。张氏曾治一四旬妇人常胁下作痛,服药数年不愈,疏肝方中加用麦芽、内金、山药十余剂而愈。

张氏认为“肝无补法”是偏见,对于肝气虚证患者,他首创温补肝气之法。“肝属木而应春令,其气温而性喜条达,黄芪之性温而上升,以之补肝,原有同气相求之妙用”。“愚自临症以来,凡遇肝气虚弱不能条达,用一切补肝之药皆不效,重用黄芪为主,而少佐理气之品,服之复杯即见效验”。“黄芪性温,味微甘,能补气兼能升气,善治胸中大气下陷……其补气之功最优,故推为补药之长”。

张氏认为:“燥则肝体板硬,而肝气、肝火即妄动。”“是以肝病宜用润剂柔剂。”但过用润燥之剂,则有碍脾胃,故在应用柔肝之品时,多加用行气活血之品,如“柔肝之药,若当归、芍药、柏子仁、玄参、枸杞子、阿胶、鳖甲可选用,而亦宜活血之品佐之。而活血药中尤以三七化瘀生新者为最紧要之品……则肝木之木硬者,指日可柔也”。

张氏对脱证首先从肝论治,主张施以“治脱敛肝”之法,宜重用敛肝之品。张氏治脱喜用山茱萸,认为山茱萸“救脱之功,较参、术、芪更胜,盖萸肉之性不独补肝也,凡人身之阴阳气血将散者皆能敛之,故救脱之药,当与山萸为第一”。其次,敛肝又善用龙骨、牡蛎,认为“龙骨、牡蛎之功用神妙无穷,即脉之虚弱已甚,日服补药毫无起色,或病虚极不受补者,投以大剂龙骨、牡蛎莫不立见效”。张氏在“参赭镇气汤”等治疗脱证方剂中均三药同用。

综上所述,张锡纯根据《内经》《金匮要略》的论述,从临床实践出发,对于中医学关于肝脏的生理功能提出了创新性的观点,在肝病治疗和临床用药上独树一帜,对肝病的理论和实践都作出了贡献。

张锡纯活血化瘀思想探析

张锡纯为近代中西医汇通学派的代表医家之一,所著《医学衷中参西录》勤求古训,师古而不泥古,衷中参西,在中西医结合学术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历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他不仅在人体生理、病理的中西理论汇通和药物功效及运用方面作了大量有益的探讨,而且在杂病的治疗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其中,对血瘀理论多有创见,在其《医学衷中参西录》174首方中,具有活血化瘀作用的方剂27首,运用活血化瘀法颇具发挥。本文就其活血化瘀学术思想和运用特色作一探讨。

  对血瘀证的认识

  张锡纯论瘀,推崇仲景,并对王清任治瘀大法称赞备至。张氏论瘀有以下两方面。

  瘀为劳之根由,劳必兼瘀

  张锡纯认为:“人身经络,皆有血融贯其间……血一停滞,气化即不健运,劳瘵恒因之而成。是故劳瘵者肌肤甲错,血不华色,即日食珍馐服参苓,而分毫不长肌肉,壮筋力。或转消瘦支离,日甚一日,诚以血瘀阻塞其气化也”;“劳瘵者多兼瘀血”;“其瘀多在经络”;“其瘀多在脏腑”。统其治法,皆可与十全育真汤治之。分其治法,病在经络宜资生汤加当归、丹参;瘀在脏腑之剧者,可用理冲汤或理冲丸理气活瘀,消坚破结,通血海瘀滞。然治此等症,若只知破血、通血,“往往病犹未去,而形已先伤”。宜培补元气真阴,配合通气活血逐瘀法。

  瘀为痛之原因,不通则痛

  中医认为,经络气血瘀滞不通是造成疼痛的根本原因。痛证无论虚实,总与气血瘀滞有关,因此活血化瘀、调畅气血是痛证最基本的治疗法则。在“治气血郁滞肢体疼痛”的8个方剂中,每方均使用活血化瘀法,尤以活络效灵丹最具代表性。该方以当归、丹参、乳香、没药四味活血化瘀之品组成,广泛用于治疗各种疼痛:腿疼加牛膝,臂疼加连翘,妇女瘀血腹疼加生桃仁、生五灵脂,疮红肿属阳者加金银花、知母、连翘,白硬属阴者加肉桂、鹿角胶,疮破后生肌不速者加生黄芪、知母、甘草,脏腑内痈加三七、牛蒡子。这些灵活的加减之法,都充分反映了张氏在治疗疼痛时对活血化瘀法的重视和丰富经验。

  对活血化瘀法的运用

  气血相关,活血化瘀不忘补气

  中医气血理论认为,气为血帅,气旺则血畅。由于化瘀之品大多有耗气之弊,故张氏对血瘀证患者,即使无气虚征象,也在化瘀之时佐以补气。张氏“尝用三棱、莪术各三钱,治脏腑间一切癥瘕积聚,恐其伤气,而以黄芪六钱佐之,服之数十剂,病去而气分不伤,且有愈服而愈觉强壮者。”(《治阴虚劳热方·十全育真汤》)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有较多的自拟方和治验医案,为张氏一生之经验结晶,其中运用益气活血法的占相当的比例,治病近20种,涉及内、外、妇科,范围已明显超越前人。

  在补气药物的选择上,张氏首推黄芪,盛赞“其补气之功最优,故推为补药之长”(《黄芪解》),故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一书中,大凡益气活血之方必用之。其次是白术、党参、山药,常取一二味以助黄芪之力。活血药中,当归因其能活血又能生血,内润脏腑、外达肌表而深得张氏重用。乳香与没药、三棱与莪术为张氏喜用之药对,每择其一对用之,其中三棱与莪术多用于瘀在脏腑,如虚劳、癥瘕等证,并能开胃增食;而乳香与没药多用于瘀在经络,如痹证、胁痛等证,并以止痛见长。另外,鸡内金、川芎、丹参、桃仁、红花、牛膝等也常被选用,而鸡内金因“能化瘀血,又不伤气分,尤适于气分虚甚者”。

  活血止血不留瘀

  出血证治疗的关键在于出血,而止血过程中往往可能出现血瘀于局部不能消散成为瘀血,导致血瘀证的出现。因此,在治疗出血证时,应注意在止血的同时防止出现血瘀。

  张氏在治疗出血证时十分重视这种病理关系,突出活血化瘀法在出血证治疗中的作用,特别是在治疗吐衄血、咳血等的治疗中。他认为:“吐衄之证,忌重用凉药及药炭强止其血。因吐衄之时,血不归经,遽止以凉药及药炭,则经络瘀塞,血止之后,转成血痹虚劳之证。”并有“论治吐血衄血不可但用凉药及药炭强止其血”的专论。故其止血之方,多伍以活血之法,其代表方如化血丹,方中“三七与花蕊石同为止血之圣药,且又化瘀血而不伤新血,以治吐衄,愈后必无他患”。药用三七6克,花蕊石10克,血余炭3克,寥寥数味,止血活血兼备,药专力宏,用于治疗咳血、吐衄、二便下血等。另外,张氏还承《内经》之法,将具有止血活血作用的药对海螵蛸与茜草,用于治疗血淋及溺血(如理血汤)、女子月经多且久(如安冲汤、固冲汤)等。

  通补胃腑,气血流畅不壅滞

  中医理论认为,六腑传化物而不藏,以通为用,用药也以通为补。活血化瘀可以使六腑气血流通,正是中医“通补”之法在胃肠病治疗中的运用。

  张氏在治疗脾胃虚弱之证时,常在调中健胃、补益脾土的同时,辅以活血化瘀法,意在利用活血化瘀药的流动之性,达到补而不滞之目的。“后天资生纳谷为宝,无论何病,凡服药后饮食渐增者易治,饮食渐减者难治。三棱、莪术与参、术、芪诸药并用,大能开胃进食”。可见,张氏十分重视脾胃功能在疾病治疗中的作用,在健脾胃时伍以活血化瘀法,如十全育真汤等方,既可助补脾健胃之品,加强其补益之功,又可利用其流动之性,防止滋补滞腻。

  综上所述,张锡纯丰富和发展了活血化瘀法,并在临床上灵活运用,为后世医家启迪思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借鉴、深入探讨。如益气活血法,除用于气虚血瘀证外,尚可用于单纯的气虚证或血瘀证,临床上,益气活血法已被广泛应用于心脑血管病的临床治疗,体现了中医学的“治未病”思想。

轻松学中医系列——《药性赋》选讲

不要说固有的疾患难消,就算是让你吃顿饱饭,坐在那里不动,你都不能消化彻底。
  这样日积月累,什么血脂血粘度血糖都上来了,所以劳动并不丢脸,不劳动,好吃懒做,养得病怏怏的,那才真丢脸。
  现在很多病人都排斥劳动,干体力活,其实这样看似享受,其实病痛反而找上门来了。
  你把自己身体当成温室花朵那样来养,那身体怎么可能强大呢?
  病人自己不想劳动气血,结果气滞血瘀,却想依靠医生给他开些三棱、莪术、三七、元胡来打通气血,扩张管道,恢复经脉通畅,这怎么可能呢?
  即使医生给你开了用了,那也是暂时帮你拨开瘀滞,你自己不去辛勤耕耘,锻炼身体,那随后修好的道路虽然畅通无阻,不久也会杂草丛生,壅塞难以行步。
  所以药物只是暂时对你的帮助,你自己运动人身血脉周流,才是最彻底的三棱、莪术。
  所以聪明的人,他通过运动来消纳谷气,令胃口得开,血脉通畅。
  华佗因此创五禽戏,跟人们说,人体勤劳于形,则血脉流通,谷气得消,病不得生。
  为什么要劳动身体呢?
  道理全在这里,可以消纳水谷,推陈出新。
  你看劳动的人,有三多。
  一汗排得多。
  二大小便排得多排得畅。
  三胃口大吃得多吃得香。
  你只有有这三多,天天保持,那胜服一切人参鹿茸,一切狗鞭杜仲。
  推陈出新对于身体来说,每天都是必须的,每个大医家到最后都会在这四个字上印证医学心悟,他们都能够得出瘀不去,新不生的医门至道。
  所以连补带消它的本后就是推陈出新,我们常跟病人说,养生很难简单,你去观察池塘为什么要上流下去,中间才能保持一团活水。
  人体也是要有来源去路,要有源头活水,要有排泄途径。
  但现在很多人之所以多病,却因为他们尽干些塞烟囱堵下水道的傻事。
  人体的烟囱就是毛孔汗孔,人体的下水道是前后二阴。
  饱食应酬下馆子,都容易让肠道壅滞堵塞。
  呆在空调房里头,每天只知道浏览网页,却从不出去活动四肢,排出汗酸,却是在塞烟囱。
  这样下水道一堵,烟囱一塞,人会安乐吗?
  同样你毛孔一闭,大小便一不畅顺,你身体的神能安吗,心能平静吗?
  所以为何我们这个时代失眠烦躁,脾气大的病人越来越多,你但看他们每天是怎么生活的,就知道这种病态的生活习惯,必定会导致病态的身体。
  所以张锡纯从中领悟到,治虚损堵塞疾患的大道,然后张锡纯又去遍览古籍,发现张仲景治疗虚劳瘀堵,有大黄蛰虫丸,有百劳丸,用破血之品,配合补虚之药,这样人身体的经脉有气血贯穿其间,内通脏腑,外彻周身。
  气血能够灌溉之处,疾患因之而消。
  气血壅堵难以通达之所,百病因之而生。
  所以虚劳者,肌肤甲错,面无血色,即便日食山珍,月用海味,常服人参、黄芪,却分毫不能长肌肉壮力气,甚至变得消受憔悴,如日薄西山。
  这是脉道瘀滞,阻碍了气血的运行。
  然后张锡纯为了证明这个道理,又特别精研了王清任的《医林改错》,看到这位医学奇才,以武入医,用自身体证活血逐瘀之道,然后按照上中下不同部位,来分消瘀血,通治百病,真可谓瘀血去,而新血生,脉络通,而疾病愈。
  张锡纯称赞王清任,立言虽有所偏,但大宗大旨却有主见。
  所以屡用其方,亦多效验,。
  这样张锡纯治疗虚劳堵塞,就开始创造十全育真汤,在一派补虚扶弱的药物里头,加三棱莪术,以活通气血。
  张锡纯说,这种思路是学于张仲景,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虚劳病篇里头,为什么要用血痹虚劳四个字作为标题?这里头必有深意,学者切不可轻易跳过。
  原来虚劳者必有血痹,而血痹日久者,又多夹有虚劳。所以治虚劳必须要先治血痹,治血痹必须要照顾虚劳。
  张仲景为何药创黄芪桂枝五物汤,治虚劳血痹,道理全出于此。
  利用黄芪补虚劳诸不足,利用桂枝汤的思路治疗一切血脉痹阻,这样虚处得补,痹阻处得通。
  这样气足血通,何患病之不除。
  我们曾跟大家比喻,河流水少,垃圾都冲不走,势必会造成堵塞,这叫因虚致瘀。
  河流拦住,水下不去,下游也会缺水,这叫因实而致虚。
  所以大家要从水利里头领悟医门治病大法,大家看为何上游要建水库,下游农田才能得到灌溉,建水库的目的是储水,保持有足够的水。
  挖沟渠的目的是把水引到各个地方来灌溉庄稼,成长农作物。
  所以用三棱、莪术是开挖沟渠,打通脉道。
  用人参、黄芪是补益气血,储够水量。
  为什么张锡纯喜欢用三棱莪术呢?
  张锡纯说,吾独喜用此二者,诚以三棱莪术,既善破血,更善调气,补药之中用它们作为佐使,成为打头先锋。
  可以使有瘀堵,瘀堵可消,即使没有瘀堵,也可以借助它们流通之力来消补药治滞,行补药之力,这样不要之功就更大。
  甚至三棱莪术在这里头,有更深的含义。
  张锡纯随后说出,后天滋生万物,以脾胃受纳水谷为宝,无论什么病,凡服药过后,饮食渐渐增长者,容易治,饮食慢慢减少者,难医。
  三棱莪术跟人参黄芪诸药并用,大能开胃进食,这就是我屡用屡效的道理所在。
  大家看完张锡纯论药,应该觉得耳目一新,思路大顺,这就是为何张锡纯以后的医家,基本很少有不赞叹张锡纯的。
  很多民间医生,都把张锡纯的书籍,视为必读之书,案头必放。
  一是因为张锡纯的书深入浅出,论药符合医宗大道,二张锡纯用药很多是经过自己临证反复试效总结出来的。
  如果不是很好的经验,它都不轻易下笔,流传下来的,大都是精华。
  第三张锡纯更有志于续绝学,他一辈子既行医,也教育,他不认为医学一定要学到白发苍苍,才有所成。
  他认为只要认真努力,找着门径,三年期满,皆可行道救人。
  大家想想花几年的时间,不单能够行道救人,更能够自己养生保健,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我们中医普及学堂,接下来将会介绍更多这些方面的大医,介绍他们的思想精神,介绍他们的宝贵经验,让他们学而能用,用而能效,效而能传,这样中医的普及便指日可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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