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创作者罗浪逝世 曾任开国大典军乐总指挥
2015-07-14 15:55:07
7月14日中午,华西都市报记者从北京独家获悉:北京著名音乐艺术家罗浪先生因病救治无效于2015年7月12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5岁。罗浪先生的亲属刘爱民,向华西都市报记者证实了该消息。
刘爱民介绍,14日上午,北京众多音乐界人士以及罗先生的好友前往其家中悼念。
据了解,罗浪先生是中国音乐界的传奇人物。他原名罗南传,是福建德化雷峰盖云岐人,是当代出色的革命音乐家和指挥家,也是新中国军乐事业的主要奠基人。
罗先生曾为《解放军进行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东方红》等经典乐曲改编和配曲。罗先生影响最广的作品是1945年创造的《哀乐》。毛主席、周恩来、邓小平等伟人去世举行葬礼时,都使用了这首曲子。并且60多年来,全国众多殡仪馆至今一直在使用《哀乐》为葬礼配乐。
三年前,北京一位乐音乐人,告诉华西都市报记者,全国多家殡仪馆在客户举办葬礼时,一直都在免费使用罗浪创作的《哀乐》。而根据音乐著作权使用规定,使用《哀乐》一次,罗浪先生至少应该收取版权使费一元人民币。每天全国各大殡仪馆至少有200万人逝者家属使用罗浪创作的《哀乐》,但罗浪从沒有收到过一分钱的《哀乐》使用费。
华西都市报记者曾就此事采访过罗浪先生,老先生谈及《哀乐》版权使用费时,认真地说:'咱跟着党,跟着毛主席革命工作了一辈子,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创作的这首《哀乐》,还收什么使用费啊?就算我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的一个作品。免费使用没有关系。我用不着收什么音乐使用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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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浪(资料图)
附:《哀乐》的背后故事
1949年9月30日下午5时,新中国首届全国政治协商会议闭幕,随后在天安门前举行人民英雄纪念碑奠基典礼。其时的天安门前尚为一片芜杂的小松林,当毛泽东主席神情肃穆地走过林中小径持锨为纪念碑基石落下第一锨黄土时,由四十余人组成的军乐队吹奏出《哀乐》深沉凝重的第一个音符。这是《哀乐》首次在国家典礼仪式上被采用,自此一直沿用至今。
开国大典期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曾向全国转播大典实况,但《哀乐》却未能完整发送。1953年3月5日,斯大林逝世。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发布讣告之前,首次完整地将《哀乐》播放全国。那天罗浪回祖籍福建探亲,途经福州,突然从广播里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心头泛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
作为艺术家,谁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人时时念及,但对《哀乐》改编者罗浪而言,却有个十分复杂的感情问题。
1997年2月19日,邓小平同志逝世。哀乐传来,举国同悲。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这苍凉悲怆的旋律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萦回,昆仑失色,江河呜咽。悲痛之际,人们会情不自禁地想起21年前的1976年,那一年,三位开国伟人辞世,哀乐曾三次久久盘桓于中国大地。
死亡,是人类情感上的敏感点。哀乐,总是与死亡结伴而来。人们在回避死亡的同时,也疏远着哀乐。但是,当噩耗降临的时候,人们又最需要它,因为没有哪一种声音能像它那样将人们心中淤结的哀痛诠释得淋漓尽致。
哀乐,中国人妇孺皆知而不愿提起的音乐。
哀乐,中国人最易听懂却难以卒听的音乐。
当人们渐渐开始正视死亡时,便自然会注目到哀乐。
作为中国听《哀乐》最多的人,当年77岁的老音乐人罗浪说:'这一次军乐团在小平同志追悼会上的演奏,是我听到最好的一次。'
当《哀乐》突然降临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只是承受,谁会去留意一次与另一次的差异但作为《哀乐》催生者的罗浪,却无法不去留意到这一点。据说,最优秀的指挥家能够听到整个乐队的呼吸和心跳。在走下指挥台40年之后,罗浪仍清晰地感受到了新一代军乐队员们的心境。或许,对《哀乐》的演奏而言,最重要的正是这一点。当那沉郁悲怆的第一个音符流泻而出的时候,那数百名乐手心中淤结的其实是一个国家的悲痛。
对邓小平同志追悼大会上的演奏,罗浪最为满意的一点就是乐队对此时此地此情的感受和把握,认为达到了他理想中的效果。此前,由于军乐团多年未进行过如此的现场演奏,军乐团办公室的负责同志专门把电话打到罗浪家里,就《哀乐》的诞生背景及艺术把握问题进行咨询,罗浪给予了详尽的介绍和指导。
回顾《哀乐》的形成历史,今天人们耳熟能详的国家《哀乐》已与数十年前的民间唢呐调面貌迥异。尽管罗浪一直回避用'创作'这个词来界定自己的艺术劳动,但这支曲子的确凝结着他无尽的心血。改变记谱法,由原来较快的2/4节奏改为舒缓的4/4拍;由最初的一段旋律变奏为如今的三段式结构;采用短调和声,由原来的大齐奏配器形成标准的大军乐队谱;尤其是曲中陡转临时大调的艺术处理,在哀悼乐曲的编创中留下了开创性的一笔,开辟出一种'哀而不伤、悲而壮美'的崭新境界。
然而,罗浪的名字却一直被遮掩于'民间音乐'这一概念以及人们对《哀乐》本能的感情疏远之下。也许《哀乐》永远不会登上畅销音乐排行榜,但国内出版《哀乐》磁带的单位绝不会仅一两家。有位老朋友曾给罗浪打电话开玩笑:'这几天你可发财了'罗浪听罢朗然一笑:'天地良心,对《哀乐》我是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