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夫：火种

火  种

杨剑夫

之于历朝，后人有些戏说。“臭汉脏唐清鼻涕”之谓，就是对皇宫里那种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以及割地赔款软蛋政权的讽刺。臭过头了大家都不好过，于是需要点烟火来熏一熏，烧掉些腐臭源，把大地烧干净些。后汉之称炎刘并继而把整个汉帝国称为火德王政权，原为汉光武的火德克了王莽的木德，成就了光武中兴的大好局面。不知是否巧合，后汉的尾声里，真的是烽火连天。

　　三国的天空是被烈火烧红的，三大军事集团之间互相煽风点火，惟恐火之不烈。烈焰一起，直烧得狼奔豕突，人仰马翻，焦尸遍野。这里用火的最高权威自然是诸葛亮，因为他不只会放火，还能御风，以风驱火，无人能及。《三国演义》里对他用火的详细记载有六次，从“博望坡军师初用兵”直到上方谷火烧司马懿，除了火烧滕甲军外，每把火都烧向曹军，赤壁的一把火，更是烧绝了曹操一统天下的梦想。后人就有为曹氏打抱不平的，说用兵打仗时，诸葛亮较之于曹操，犹如小贩之于大老总，煽风点火常事，奇门循甲装神弄鬼的事也有，为激敌将出战，甚至连女人的小衣都用上了，算得上斤斤计较，无所不用其极。哪像曹操长鞭一挥，百万雄师杀声如雷的豪壮。

　　这也算是另类戏说吧，小贩就那么点能周转的本钱，却能战胜兵精粮足的大老板，得有多高的智慧，要熬干耗尽多少心血体能，更需要有多大的忠诚呢！三万滕甲军被烧得伸拳缩腿，臭不可闻时，诸葛亮垂泪而叹曰：“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为报知遇之恩稳固刘氏江山，他牺牲了自己能够牺牲的一切。熊熊烈火烧出的不尽是鼎之一足，就如烈火炼真金，一个智慧化身的贤相形象从此辉煌。

　　《演义》不尽同于正史，姑且就当它为真吧，因为它反应了民意。诸葛亮的前三把火烧得顺风顺畅。“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托孤后刘备扔给他一个烂摊子，还有一个根本完不成的“兴复汉室，北定中原”的任务，因为这是逆历史潮流的。如果把巴蜀大地看作八阵图，诸葛亮六出祁山向中原走了死门，一个学究天人的古今第一智囊，不可能看不清天下大势，他只是殚精竭智勉力而为。上方谷的火烧不死司马懿，五丈原禳星也终究成空，一点星火的那盏本命灯戏剧化被吹灭。气数么？天意乎！人力终究有限，智慧的灵光盖不过真理的火花。他借不来二十年的阳寿，也再无力把火烧到中原。“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此情此景，千年之后的人再来回顾，又平添多少感动与感叹。

　　诸葛亮不会料到，一千七百年后，有星星之火从巴蜀大地传递，走了条与他出祁山不同的路线，向北再向北，出生门占领了陕北制高点，在红旗到底能够打多久的疑惑中，领头托着火种的二个兼具文韬武略的伟人，带领人民把这把火烧成了燎原之势。这是一点寻求彻底根除封建余孽建立共和民主的火种，是划时代的真理之光，惟其如此，最终红遍中原，红遍了全中国。

伟人已然仙去，连同诸葛亮，他们将流芳地久天长。真理的火炬与智慧的灵光在历史的长河里遥相辉映，震烁古今。

【作者简介】杨剑夫，湖南邵东人。中学教师，业余记点文字，有散文小说偶见于报刊，县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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