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翼丨校徽与烂尾
15日夜。在朋友圈看到一段文字说: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徽,左边是一个人在读书,右边是一个人在打铁,寓意“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16日晨。查资料,找到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徽——左边是一个年轻的铁匠,中间点着一盏油灯,右边是一个老人在读书。
01
王小波很推崇查良铮和王道乾两位先生的翻译,“查先生和王先生对我的帮助,比中国近代一切著作家对我帮助的总和还要大”。
他还举例说,查良铮先生翻译的《青铜骑士》是最好的文字,是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诗——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大城/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他还补充说,“杜拉斯的文章好,但王先生的译笔更妙,无限沧桑尽在其中。”比如《情人》的开头——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
他最后小结说,“对于这些先生,我何止是尊敬他们——我爱他们。他们对现代汉语的把握和感觉,至今无人可比。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母语做这样的贡献,也算不虚此生。”
我自己曾读过不少由胡因梦先生翻译的心理学类著作——用词很精确,就跟针灸一样,甚至很精微——她的文字,有很强的辨识度和带入感,那是一种很难忘记的韵律。
大概,一个人情绪或欲望层面的东西,在激情或才华方面,当然值得肯定;同时也因为稍嫌鲁莽、突兀与粗糙,它毕竟不容易滋养到别人——所以你其实很难骂醒一个人,你得去爱,用心去爱。
02
科学、专业以及职业精神是一向长于数据的——建一栋40层的高楼,就算在承重上有千分之一的误差,极有可能就烂尾掉了——这在普通人,貌似毫无必要,实际上,能够精确,甚至走向精微,这几乎是任何一个人底线一样的修养。
回望自己创业8年的烂尾败绩,傲慢与无明当然是毒药之一,更致命的,是晃动与摇摆——这跟是否聪明无关,它关乎信念和笃定——中国人被骂“东亚病夫”,骂得很对,亚健康的人,内心匮乏的人,其实不适合创业或带团队,再有超强的意志力也不行。
某件事或是某个项目的品质与光辉,光靠努力或勤奋是不行的,它更需要健康的热情,尤其是发自内心的爱。
所谓苦难与失败,其本质,就是心理不够健康、纯粹,生理也不够磊落、光明——所以,任何的人云亦云,跟风盲从,粘贴复制,伪劣盗版……都没有生机,没有后劲,也不可能会有未来。
由此可见,儒门之“正心诚意”以及佛门之“明心见性”,它到底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