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
某一年春天,有一位秀才来京参加考试。离京城有半里路的地方,他看见一个老头儿正在路边叫卖,热情地招揽生意给过路的行人。这位老人仔细一看,原来这位老人在卖汤圆。这时,秀才正走得又饿又渴,于是走了过去,想吃个饱饭,趁早再去赶。但是,当他伸手摸到银币时,才发现由于路途的原因,在生病的时候花了很多钱,现在口袋里已经没有钱了。看着半锅热汤圆,他眼巴巴地红着脸,直咽着口水。
卖汤圆的老头儿见这种情况,明白秀才手里没有钱,就亲切地招呼他说:“来,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口袋里没有钱,可肚子里有文才啊。“我这儿有句上联,只要你能对出下联,这汤圆就送你去吃。”讲这个故事的老人拿来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汤圆,他说:“来,你先吃吧,吃饱了有力气再吃吧。”
一位卖汤圆的老汉暗自思忖,不外乎是些粗俗而浅薄的人,谅他也不会有什么困难,便伸手拿起碗来吃了起来。卖汤圆的老头儿见秀才吃光了,才说出他那句话:
「米粉八刀」
秀才一听,知道这上联是用来做汤圆的原料米粉作的“粉字”,是用来做字联的。所以,便又想结合自己的身份,找个合适的词来拆散。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句话,直急得汗流浃背,进退两难。
卖汤圆的老汉见秀才这副模样,便好意安慰道:“一碗汤圆,不必介意,你赶路很顺利,那句下联等你拿到金榜题名之后,回头再对出也不迟。这个秀才是有志气的人,听了老汉的话,很是感动,就说:“老人家,我很感激你的一片好心,可是我连你的上联也没有对出,还说些什麽好呢?我愿留下来当你的帮手,一起帮你做事,抵得上我的饭钱;二帮我做事,也是一种磨练。何时我可以对出下联,说明我才有资格到京城赶考,千万不要推辞!
老头儿知道离考还有几十天,又见秀才态度坚决,觉得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便答应下来。因此秀才来到老汉家住,往后每天下午都帮老汉推磨米粉汤,然后用布包上灰,放在米粉汤里吸干水,等到第二天早上包成汤圆去卖;晚上他在灯下读书学习,又想到了对不对。但转眼间四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想到合适的对子。
这天,老人感到身体不适,不想煮汤圆出去卖,他们就没磨米粉。事实上,这位老人害怕累到秀才,想让秀才休息一会儿。这一天秀才没有做什么体力活,晚上就躺在老头儿身边,不睡觉,心里不停地重复老头儿前几天出的那句话。
午夜时分,仿佛有风吹过门外,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似乎有一只老鼠跑了进来,好像墙上还有一块土,落在一口大陶罐上,发出“当”的一声。此时秀才还没有睡着,他听到了那清脆的敲击声,心中突然一亮,忍不住大叫:“哎呦,这下可逮住了,我终于等到了…
那秀才话音一落,只见一个黑影闪过,接着又是“咚”的一声,一个东西应声倒在地上。
老秀才的一声喊叫,把老汉惊醒了,他茫然地问:“你说什么?你等了多久?”
这位秀才没有答应,急忙摸到火镰石上的油灯。他朝地上一照,只见一个黑衣汉子倒在屋子里。秀才顿时明白,刚才不是老鼠,也不是刮风,原来屋里进了贼。暗地里,贼弄掉了一块壁皮,壁皮落在陶罐上发出响声,激发了秀才对对联的灵感。一声叫喊,惊动了贼,贼以为屋内的小伙早就发现了他,等着要抓他呢,忙惊慌地跑去,踩在了靠墙的一块用推磨得弯手儿磨拐。磨拐的弯柄突然受力,一扭,上面的木柄就被呼地弹击中,正好击中了贼的头。小偷突然被这个闷棍打晕了。
这位秀才看到了其中的缘由,望向地面上的贼,“嘿嘿”笑了几声,找了几根绳索将贼的手脚捆牢。此时,他才长出一口气来,对老汉说:“大伯,刚才情况很紧急,我不能回答你的话,我说等你回来,就是听到刚才的泥土敲打陶罐的声音,这和敲钟很相似,你今天出的上联,我也能对出来!”
这位秀才激动地说,并匆匆读了下联:“千里重金钟(钟)。”
老头儿一听,非常高兴,就上前把贼踢在地上,笑着说:“好,好,好,贼也来了。事实上,千里迢迢来京赶考的秀才们,不也是为了敲出金钟,得中进士,谋得千钟之粟,为国家出力,走向成功的明天吗?”
拂晓之后,秀才和老汉一起将那贼押送到县衙。县官当堂审问,那贼是老手,曾做过不少坏事。县城的官员见他们抓了一个盗贼,连带破获了几个案子,以为他们两人功劳很大,高兴之下,奖给他们两人十两银子。
秀才和老汉回到老汉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秀才又要出发了。老者告辞道:“这次考试考得好,小生一定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之恩。老头儿见他赶路心切,不好再留,便拿出一包银两,拿出县官赏给的十两银子,总共二十两,塞给秀才当盘缠,并嘱咐说:“来日敲金钟,莫忘米粉,树高不离根,人贵不可忘本。
这位秀才一语道破,接过老人的银钱,千恩万谢。随后,他果然考中进士,还被皇上点名表扬。为了不忘记老先生的帮助,他专程去看了那个好心的卖汤圆的老先生。这位秀才请老人跟随他到任所享清福,可老人说他干这行已有几十年,习惯了,不干就会生病。做了官的秀才见请不走老汉,觉得老人磨米粉很辛苦,便出钱为老人雇了一个叫刘贵的小伙,专门为老人推磨米粉。
邻人见刘贵长得高大英俊,但为生活着想,照样听人差遣,感慨万千,便笑道:“真'无钱之人当牛马,有钱之人当贵推。’
此后,人们常说一句俗话:“有钱的人能使贵的人推磨,”,意思是说。人说得多了,年代一长,就把“贵推磨”误传为“鬼推磨”,并一直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