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大家画个饼:7个人,每人分100万元

新建的葡萄园和有机肥(2019年)
“怎么会想起来以公司名义投资新建了这片葡萄园?”我问周晓杰。
这两年周晓杰用技术服务的收入投了不少固定设施,包括办公楼、冷库和交通工具,这些我都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还投资种植基地,虽然面积不大,加上原来的5亩也只有24亩葡萄园。周晓杰曾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不会扩大种植面积。即便要扩,这点面积也不适合以企业的名义投。
人多主意多,反而搞不好基地。
“这是个意外。”周晓杰苦笑着解释了其中原委。
果商在考察葡萄园
大致经过是,某果商看到“阳光玫瑰”的效益后,一激动就在当地投资建了一片新园,后来也不知道啥原因,拉了农户的葡萄没给钱,作为中间人的周晓杰哑巴吃黄连,不得已才以公司名义收下这片葡萄园,花了七八十万元支付了农户的葡萄款。“等于是公司收了烂摊子。”
更让周晓杰意想不到的是,今年帮农户预订的“阳光玫瑰”苗木出现大幅度的提价。周晓杰信守诺言,公司因此又折损了100万元。
我粗略地核算了一下周晓杰这两年的收支情况,600万元的毛收入,减去固定设施、设备和果园投资以及苗木上的损失,净利润已经所剩无几。我不禁问道:“如果从你个人来说,这几年做技术服务的盈利是不是还不如你原来老老实实种5亩葡萄园?”
服务对象新种的葡萄苗
“肯定不如。”周晓杰对我说:“如果我一个人种5亩地,除了卖葡萄,再卖点苗木,卖点处理剂,我的收入一定比现在多得多。但是这5亩地,在2年时间内永远不可能产生600万元的收益,虽然这个钱没有装在我的口袋里……只要公司有钱花,大家一起干事,一起往前走就够了。”
“没有分过钱吗?”我问道。
“没有。”负责财务的杜兴林回答道:“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跟我讲,咱俩把这5亩地卖好后,账面上存了几百万元再考虑怎么分?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如果种好了,可以搞种植加盟,到时候应该是一个上亿甚至10亿的市场份额。”

2019年兴建的冷库

我忽然明白当时介绍他俩认识的那个人,为什么会以“脑子也有问题”来形容他俩是一路人。“等于说当时的期望值是很高的。”我委婉地表达道。
“对,一直到现在都是很高。”杜兴林说。
“那现在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呢?”我颇为好奇地问道。
“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在国内每一座城市旁边都有一个含之庄园,为这座城市提供健康优质的农产品。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肯定会优胜劣汰,末位淘汰,最终完成我们的健康产业布局。”杜兴林慷慨激昂地说。
办公楼上的宣传标语
我抬头望了望楼顶上的标语,顿时明白了他俩为什么会提“信任”“奉献”“分享”“爱”等我原以为“装逼”的词语,也理解了他俩为什么不急于分钱,而是把这笔钱又投到公司建设上。
“所以我的想法是前几年大家都不要想着分钱,目的是想把事情搞好。”周晓杰补充道。
“你给大家画了多大的饼?”我笑着问他。但凡不给员工发真金白银的老板,肯定会给员工画大饼。
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周晓杰(中)和杜兴林(右)
“这个大饼不是我画的,而是大家给自己的目标……”从周晓杰含糊不清的阐述中,我听到了7个人、每人100万元的“大饼”。
“这700万元怎么挣呢?”我先问收入。
“我春节的时候跟大家论证过,每人100万元怎么挣?”周晓杰说:“首先,我们的种植服务面积不能低于3000亩,最好能达到5000亩。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再打开销售平台……那么,再加上……,我觉得整个产业链……”
三畛村新发展的“阳光玫瑰”(2018年)
我大致听明白了,周晓杰想全产业链发力,就像一根甘蔗,想从头啃到尾。“有具体目标金额吗?”我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比如服务面积3000亩能挣多少?销售平台能挣多少?”还有一段“再加上……”我估计是指苗木,因为今年已经出了意外,所以不提也罢。
“3000亩的服务净利润可以达到500万元,销售平台的净利润我保守估计有200万元。”周晓杰说:“如果销售平台打开的话,按现在0.3元/斤的代办费计算,一亩地3000斤,就有将近1000元的平台服务费。”
“就是挣代办费么。”我不以为然地说,“我还以为你想自己销售'含之’葡萄。”周晓杰注册了很多品牌——“含之”“含之蜜”“含之蜜宇”等等。
“含之蜜”品牌葡萄(2019年)
“想过,这也是销售平台的三条赚钱路径之一。”周晓杰解释道:“第一条路径就是刚才说的代办,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容易干的事情;第二条路径是入股,跟果商合作,因为我们有资源,他们有销路,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第三条路径就是自己做品牌,自己销售。我的想法是当服务面积做到5000亩的体量时,一年的服务费大概赚到将近1000万元,这时候我再拿出几百万的利润去做品牌销售……”
“你要考虑到做销售需要很多资金,不是说你有这么多货源就可以卖多少货,你跟农户是现结账的,但是你给渠道是有账期的,这个资金缺口是很大的。”我提醒道。
“所以我今年会把它弱化,不做冒险的事情。”片刻之后,周晓杰又提出一种新方案:“但是我们自己的果子,还有部分愿意一起做的志愿者的果子,我们凑起来也有200亩、四五十车货,那么我就拿这些货来做品牌销售,然后大家一起分利润。”
周晓杰的“阳光玫瑰”(2018年)
“这又涉及到我刚才的问题,你怎么跟传统的农资商竞争?在销售上,你怎么跟传统的果商去竞争?”我再次提到比较优势。
“对,这是个可以类比的问题。”已经陷入深思的杜兴林在一旁赞同道。
沉默片刻,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2019年我第二次到渭南时,曾和杜兴林聊过他和周晓杰的合作关系,当时给我的印象很模糊,包括股份等企业框架都是空白的,联想到刚才聊过的每人100万元的“大饼”,询问道:“你们现在有没有具体的分钱方案?”

周晓杰(右)和杜兴林在葡萄园(2019年)

“我挣多少,他挣多少,我们俩是一比一的。”周晓杰拍了拍杜兴林的肩膀说,“而且我们的账是透明的,服务多少面积,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一清二楚,然后拿出当年利润的50%,大家分。”
“50%的利润大家分。”我重复了一遍,虽然跟我无关,却有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莫名喜悦。我追问道:“7个人怎么分?”
“还没分过,也没想过。”周晓杰搪塞道。
“有个初步的想法。”杜兴林介绍道:“我们团队7个人,每个人负责一件事情,有人负责生产,有人负责服务,有人负责分享,有人负责客服,今年加了一个人,负责销售平台的产销对接。初步的想法是两次分配,第一次多劳多得,比如销售平台产生的利润肯定是负责对接的人要分得多一点。在这个基础上最终留下来的净利润的50%,我还是倾向于平均分配。”
周晓杰(左)和杜兴林(中)等人在查看葡萄园的土壤
“比如分享板块是有即时奖励,10亩之内100元/亩,超过10亩是200元/亩,超过100亩就是300元/亩。如果你分享了300亩就拿9万元的奖励,这都计入成本。”周晓杰说。
见我一头雾水,杜兴林解释道:“这种模式就类似于万科卖房,买房的人如果介绍一个人过来,交易后就给他一个奖励。”
“就是搞传销么!”我有点哭笑不得,总算明白了高悬屋顶的“分享”含义。
“以此类推,每个人在各自负责的板块中可以多拿一部分自己产生的利润,然后大家再谈如何分钱。”周晓杰说。显然,在他的人事规划中,每个人首先是个业务员。
周晓杰(左3)和团队核心成员在果园商讨(2018年)
“按理说这个事情应该先拿出一个方案来。”我提醒道:“免得分钱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自己为企业做的事情比较多,应该多分钱。你前期不分钱倒没事,一旦到分钱的时候矛盾就出来了。”
“对!”杜兴林说:“每一个岗位的工作人员都觉得自己做的比别人多,所以要让每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在各自岗位创造利润的时候,已经拿了应得的报酬,剩下的部分是属于所有参与这份事业的人。”
我笑了笑,说不清是悲是喜,只是打趣道:“谈钱伤感情啊!”(未完待续)
2021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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