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莲花寺:静静的窑底村

静静的窑底村
作者 郝庆年
由莲花寺水峪村往东南沿一条临沟小路慢上约一里就到了窑底村。该村不到二十户人家,没有城池,分东西两排裸住在秦岭脚下。东排人家就抵着由潭峪口直扑过来的大片竹林,许多竹子就弯进人家的后院墙。喜鹊在人们院子的树顶筑窝,蝴蝶常飞进人家的门窗,黄鼠狼夜间可以毫不费力地闯进人家叼吃窝里的鸡……

秦岭山下的窑底村 刘焕民摄

村子巷道北端有个高台,台上建有一个“老爷庙”;西面还有一个小的“观音庙”,庙内除观音菩萨外还有猴王孙大圣的泥塑。
窑底村竹林面积大,有潭峪河水浇灌长得也好,一般人家日子过得都可以。也许由于紧北面的龙潭村的杨松轩、杨钟健先生事迹的感召,人们崇尚文化,村里读书的人比较多。

秦岭山下的窑底村 刘焕民摄

窑底村人进华县城办事,去西关赶集都要从我村经过,还有几户与我村结亲,人来人往,两村人都十分熟悉。我所以对窑底村还特别有感情,是因为它的北头有我的干奶家,每年春节我都去给干奶拜年,老人家身板硬朗,特别和善,她和她的儿子儿媳都很喜欢我,我去她家的次数多。另外,该村的南头有我高小和中学一路同行八年的同学好友甘枝茂(我国黄土地貌专家,陕西师范大学旅游与环境学院教授),我常去他家玩。
窑底村有一位姓李的老中医,温顺富态,耳前和唇下飘着银灰色的须髯,医术高明,多年在县城一家大中药房坐堂门诊。黄昏时常常用拐杖背着一个小布袋慢悠悠地由我村前走过。再有一个我印象较深的就是一罗姓人家的主人,四十多岁年纪,背上部有些驼,隔三岔五地担一两盘豆腐干给县城里的几家饭馆送。那一寸多见方的深褐色的薄豆腐块,很让我见奇,“这东西怎么吃?”

窑底村巷道 刘焕民摄

村的西面一片树林,杂乱地长在田间沟岸上。中秋过后,高天白云下,嫣红的柿树,橙黄的栎树,间杂着一些淡绿的杏树,渲染出一片绚丽的秋色。这一带连个手工作坊都没有,没有任何污染,空气洁净得连一粒尘埃都难找到,远处山上的树枝树叶都看得清清楚楚。山溪在淙淙地流淌,秋蝉在无休止地鸣叫。如果你雨后来这里,坐在树下的石头上,透过眼前的枝叶,凝望西边天上镶着金边的云彩,准会轻松得忘掉一切。这时轻风会送来几声风铃响,循声探去,不远处的山脚下便是建于唐代的华县名刹甘露寺,它掩在竹林里……

村南景色 刘焕民摄

有一年大年初一,天下着大雪,四野一片寂静。我独自向窑底村走去。已是大天老亮了,巷道上几无人走动,各家的门都紧闭着,门两边的红春联与青竹相映,分外鲜明。待我走到村南头时,一家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红花棉袄的少女,拿着扫帚抖落竹上的雪,扫出一条小径。望见我,亲切地道了声“庆哥,年好。”
大年初三,天气放晴,我按老例去给干奶拜年。她家大院扫得干干净净,我和干奶坐在院中聊天,不一会儿,来了三四个小伙子到院子里打锣鼓。

秦岭山下的窑底村 刘焕民摄

“当、当、当、当,匡匡……”锣鼓声单调、清凄,在融融的冬日里,寂静的山脚下,传得很远很远……
原文来源:网友推荐《乡愁少华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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