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公冶长篇(二十七)

01

   原  文     

公冶长第五

5.27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02

   释  解      

孔老师说:“虽是只有十室人家的一个小地方,也必定有和我一样忠信的善良之人。我没有特别之处,在人群中就是普通的人,我之所以能够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在于我能够发愤忘食,吃不求饱足,居不求安适,比别人更加勤勉不息地好学罢了。”

03

   释  字     

《说文》:室:实也。从宀从至。至,所止也。式质切。

《广韵》:室:房也。《易》曰:“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释名》曰:“室,实也,人物实满其中也。”《周书》曰:“黄帝始作宫室。”《吕氏春秋》曰:“髙元作宫室二”。

汉字“室”从宀从至。会意人到屋中息止之义。古人把房屋内部前叫堂,堂后以墙隔开的后部中央叫室,室的东西两侧叫房。本义指人所息止的房间正室。引申为家,由家引申为家人、家族或妻室。

《说文》:邑:国也。从囗;先王之制,尊卑有大小,从卪。凡邑之属皆从邑。于汲切。

《释名》:邑:周制:九夫为井,其制似“井”字也。四井为邑,邑犹悒悒,人聚会之称也。

汉字“邑”从囗从卪,“囗”表范围,“卪”像是跪坐着的人,表示人。邑是有一定人口聚居的城邑。张舜徽在《约注》中按:邑,人聚会之称也。然则凡人众所集之地,皆可称邑。故大至国都,小至部落,古皆通名为邑。后世称县为邑,犹是义也。其字从囗从卪。不从在囗中而在囗外者,盖求与囚字别耳。

04

   素  说      

前一章老师对君子贤者的仁德成就修炼之法,作了一个总结,教导弟子圣贤学问境界的达成在自己的慎独自讼工夫之中,这一工夫是对深藏于内心的灵魂进行洗涤修行,因此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是无法外人感受到自讼的修行工夫。本章是对全篇的总结,告诉弟子自己的修养、才智和学问不是天生就具有的,而是以忠信为始点,一步一步踏实地通过自己的好学求得来的。勉励弟子忠信的品质是很容易获得的,但高尚的仁德境界通过后天的不断的“内自讼”,“内自讼”又是通过不懈努力好学方可达到的。老师说:“虽是只有十室人家的一个小地方,也必定有和我一样忠信的善良之人。我没有特别之处,在人群中就是普通的人,我之所以能够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在于我能够发愤忘食,吃不求饱足,居不求安适,比别人更加勤勉不息地好学罢了。”本章告诫弟子,为学需要从主忠信开始,但是主忠信不是为学的目标,明忠信之后还要通过好学来扩充忠信,只有通过坚持不懈“好学”的践行,才能有锲而不舍的内自讼,以此方能成就自己的仁德境界,才能使得“老安、友信、少怀”之志成为现实。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忠信”、“好学”与“仁德境界”的关系。本篇通过古今人物的细致周到的评介之后,弟子们应该对为政的仁德境界有所把握和体悟的,但是孔子生于乱世,道德沉沦,礼崩乐坏,孔子担心弟子们不能在内心自讼上下工夫,因而进行了前一章的教导;担心弟子没有一种坚持不懈的追求决心,将目标停留在“主忠信”之上,因而进行了本章的言说教导。孔子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注意孔子用词是“室”,“室”和“户”、“家”所表明主人的身份是不同的。)是告诫弟子,对忠信的坚守,普通人就能做到,这种坚守还不能说是仁德的高尚,即使在礼崩乐坏的时代,许多小人物的心中还能坚守着忠信。但是作为一名期望成为君子的人,忠信只是仁德境界的一个把握点,不是目标。即内藏于人心之中的仁德,可以彰显忠信,但是忠信不能正确全面地反映出仁德境界。要成就仁德,必须使用“好学”这一工具,好学可以使你能够尽快地通达于仁德境界。唐文治在《论语大义》中说:“顾炎武氏谓此篇多论古今人物,而终之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是则论人物者,所以为内自讼之地。而非好学之深,则不能见己之过,虽欲改不善以迁于善,而其道无从也。记此二章于末,其用意当亦有在,善哉言乎!盖古之君子,其律己也必严,其论人也必恕。律己而不严,则其品行之卑下可知也;论人而不恕,则其心术之刻薄可知也。世之好议论人者,其亦内自讼而无自怠,其好学之志哉?”另外有学者在本章释读时说,孔子的言说之中流露出了“自夸”的成分,这完全是对文本的曲解,本章应该是对其弟子进行的教导,老师的指导是让弟子掌握修行之门道,这何来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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