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紫霞结重盖
盈盈紫霞结重盖 娟娟溪流永相随
盈盈紫霞结重盖
文‖窦小四
生于村西台,豆蔻望青梅。
盈盈结重盖,皎皎明月辉。
——农历乙未年致三姐紫霞
这南国的冬,完全没有样子,像极了北国的四月天,和煦晴暖的风柔柔痒痒的抚摸,像不动声色的爱,阳光明媚到耀眼,道路两旁高大的香樟树摇摇的碧叶在光影里闪烁,整个晴丽的氛围,让我想起了一个女子。
她是我的三姐,叫紫霞,因为排行第三,所以我们都戏称她为小三。她生的美,尤其十五六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偏爱,我简直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美丽的女子了。
生的美的女子不一定柔顺,这是我从三姐那里得到的一个浅显的道理。
很小的时候,这个女子就有着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一般的英勇。时常的教训那时候还很瘦小的我自然不在话下,就连比她大三岁的二姐也敢去pk,还常常得胜。后来,有一次,二姐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好好教训了她一顿,她才知道是姐姐让着她的。
三姐爱美,估计是,那么小就有个耳环带了。我父亲母亲很多次讲起,说有一次三姐因为一件什么事情,和父母倔强起来,当时是冬天,下大雪的,父亲就让她出去的时候把房门关一下,她不但不关,反而推开的更大,想必刺骨的北风就拥挤着灌进了屋子里。因为先前的倔强,已然生气了的父亲,就去揪她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揪掉了耳环,却没揪掉三姐的倔强和傲气。
这淘气的倔强经历岁月的冲洗,变成了三姐后来可贵的坚强和毅力!
大约是上小学几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她的课桌的抽屉里,堆满了没有吃完的馒头,算来应该是同学的恶作剧。那个时候,粮食是匮乏的。老师审问,她是断然不会承认她没做过的事情的,老师终于暴打她一顿,那时候是用皮鞋在膝盖上踢了的。连骨头都痛,可是,倔强的三姐也还是没有认那碎馒头的事情。
有一天,她说腿疼,后来就做了手术。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和那次暴打有关系。可是,我对那次手术耿耿于怀。其实,为什么我们的父母那个时候就听了什么混蛋医生的话,给她做手术呢?其实,说不定补点微量元素然后让她别去上学四处走动,在家养养就好了呢。
然而手术终究是做了。命运给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一个这样大的挫败,可是,三姐爱美的天性和倔强的脾气还是保持的很好。
那个时候,我们缺水,她却总是把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洗的干净整洁,完全不像农村里的孩子,像个美丽的洋娃娃。浓密乌黑的头发扎个马尾巴,大大方方。
后来,都长大了,有一次她撅起嘴说,她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我逗她玩,就说,那我们两个换换,她马上睥睨了大大的眼睛,说,我不!
其实,三姐的名字是最美的,中国人的文化里,紫色代表祥瑞,高雅而贵气,不然怎么说“紫气东升”呢。后来,又有了那个传世的爱情经典《大话西游》之后,紫霞这个名字就更有了一层美好的意蕴了。所以,后来很多人有时候就戏称她紫霞仙子了。她也对她的名字更加喜爱。
到了该嫁的年龄了,母亲因为疼爱姐姐,就尤其为她担心。结果姐姐的爱慕者很多。那时候很流行过年过节同学们之间送卡片,就是那种面上绘了花卉或者景物,或者宝玉黛玉的纸质卡片,送的人常常会在上面写“更上一层楼”之类的话。三姐总是能收到很多,我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叫洪水的男孩子,无论什么节日都会送,那时候的卡片大同小异,混在大堆的卡片里,看不出什么特别。可是,我注意到了这个男孩子的小小的心意和浓浓的耐心与别人不同。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结婚了,闲谈中,我就问姐姐,你为什么不嫁给洪水。姐姐笑了,扣着鼻子只说了一句话,那样的友情已经是最好了。
蒋勋先生说,你听一个人说话,不要听他说什么,你要听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一部分。
后来我再仔细的回味这样一句话,我终于明白三姐没有说出来的话。爱情和婚姻的祸福是无法预料的,万一不好,那这样特别的一份同窗情谊又在这世间如何寻?不如,就这样安好。不失去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得到。
于是,我深深的佩服我的姐姐了。不张扬,不浮华,不急躁,仿佛智慧的老者,看透了时间的祸福因果,二十几岁的年龄,就有那么一颗清澈禅定的女儿心了。
我的三姐夫人极好,夫妻两个人走过了经年的岁月,相爱如初,令人欣慰。其实,我在内心里,很感谢我的三姐夫,把身体羸弱的姐姐照顾的无微不至,真是很好的造化,谢谢姐夫。
洪水先生后来也过的很好,我也很尊重他。他们的友情也很好,好美!
有一天夜里,我遭受了委屈,就跑去投靠三姐,她像母亲一样耐心的陪伴我的苦痛,在温润如玉的言辞和表情里,陪伴我照顾我,像哄一个很小的孩子一样,让我在那个夜里觉得极大的温暖。我虽然生的个子高,可是骨子里很软弱,还常常爱哭,在长大后的很多的岁月里,小小的姐姐用她坚强的内心和温柔的手,为她的妹妹抚平多少伤痛。
其实,小时候,我们两个常常因为小事情打架。但是,姐妹之间,到了长大的时候,到了慢慢变老的时候,竟是这样的一番相爱,不禁让我流下泪水。
其实,三姐的身体很弱。在从她十二岁到现在的十几年的岁月里,她做了很多次手术。一朵花一样的三姐,被摧残的憔悴。平常我们做起来毫不费力的事情,她仿佛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你能想象一个人打麻将的时候会觉得那个麻将块重吗?她觉得重,因为她身体就有那么弱。所以,寒暑假我们姐姐姐夫弟妹们一起打牌的时候,她常常是只能玩一会就需要休息的,还好,这几年她的身体逐渐的好起来,令人欣慰。
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体弱的人,不但把书教的很好,还经常帮助母亲做很多家务,还把姐夫的两个侄儿、弟弟的二女儿照顾的极好,体现出一个女子最大的耐心和毅力。
然而,在我的眼睛里,如今三十而立的三姐,始终是个小女孩的样子。我常常想,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做妈妈?
前天,她给我留言,说没意思的,问我看什么书,我当时没有回答她,我觉得我要思考一下。
今天我给她回复了,我说你重看我们的中国文学史吧,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我们以前的老师都是把它讲糟蹋了的,其实有时候也是被我们听糟蹋了的。
我们常常以为,美丽的风景在远处,其实就在身边,比如在三姐手边的文学史,比如在我心里的三姐,永远都是最可美丽的珍宝。
一个很美好的机缘让我写了这篇小东西!
愿我们中国美丽的《诗经》“关关雎鸠”,“女曰鸡鸣, 男曰未旦”;愿我们苦难旷达的苏东坡“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宏图大愿,能增添我美丽的三姐的笑容和智慧,也能儒养她身边的人和她的血液里新的成长!
"莺莺双燕舞春媚,笃笃彦士渝生辉。盈盈紫霞结重盖,娟娟溪流永相随!”我永远愿意做你的小衙役,跟在你后面,向你学习,你禅定美丽的女儿心!我一直觉得,如果说我是红尘媚,你就是剑英雄!
永远祝福你的小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