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李东亮:人活着,总得留下点什么?
人活着,总得留下点什么?
文|李东亮
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活一辈子,总得或多或少的要给后人留下点什么?有人留给子女的高楼大厦,有人留给子女万贯家财。可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贫如洗,甚至不能给俩儿子买上一双鞋子、一件衣服、一袋零食……而我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老同学和文友们的捐助下,给我两犬子留下一本厚重的书——《一路的足迹》。
我今年四十三岁,一直生活在革命老区大悟县。我从小热爱古诗词,上小学五年级写了首古体诗《赠友人》,读初一时就写了首现代诗处女作《梦不醒》。因为要同时供我们姐弟四人上学,学费,就成为我们这个贫穷家庭难以逾越的障碍,上中学那年,我不得不辍学回乡了。
然而,我的文学梦却并没有醒来。那时,家里没有文学书籍,我就如饥似渴的读二姐的课本,印象最深的是《论社会主义价值观》这个课本,我从头到尾看完了几册,还做了笔记。后来,我想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就拿出自己三年来抓蜈蚣存下来的钱,一共14.90元,报名参加当年的“河北省文学诗歌培训班”。那时,我怀揣满腔热情,全身心地投入到诗歌创作学习中。再后来,为了生活,我不得不随着南下打工的浪潮,登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在广州,我像所有的底层打工仔一样,为了一点可怜的工资,没白没黑的加班加点,没有自我,没有快乐,更没有诗歌。就这样,我在东莞市打工二十余年。结婚后,我们回到孝感市,在慰蓝新都物业作保安。三十六岁那一年的八月二十号,我半夜突发脑梗塞,左半边瘫痪,在医院治疗二十五天。小我八岁的妻子,在一年后的一天,说回娘家拜年,此次音信全无,抛下两个四岁、六岁的儿子,离家出走了。两年后,我们协议离了婚,她尽身出户,两儿子归我养活。
自从我妻离开我后,我就又投入到文学中,我写过《词暖字香》:“用字泡茶,把词煮酒。执笔取暖 ,煮字疗饥。”我把对前妻的思念全心融入诗歌之中,我写了首《我在十里桃花中等你》的现代诗,得到了众多文友们的喜欢,和不少老师们的认可。
我写第一篇小说《兰花》时,是我四十岁时,当时我东莞有一份较好的工作。当我写完小说的结局后,又第二次中风了。厂长见状,非但没有恻隐之心,反倒要我在辞工书上签字走人。我在大姐的搀扶下,坐车回老家住院治疗。这次中风,让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此次日子过的更加艰难了。我不能干体力活,只能找份保安工作,基本上都是上十二个小时,半月白班半月夜班,我有糖尿病加脑梗,不能上大夜班,我因为要养活自己和俩儿子,不得不熬夜上通宵。好多工厂物业都嫌弃我左脚瘸跛,没干多久,我就辞退了。于是,我又不得不到处找工作,到处看人家的白眼,饱受常人无法想像的屈辱……
自去年冬天以来,我身体一个月不如一个月,三天两头住院。我在住院期间,一手打着吊针握住手机(手机是去年五一打折的199元买的),另一手写“冬子”这篇纪实,一共写了十二万多字。晚上,我强忍着左半边躯体的僵硬,一坐就是个把小时,越病越是严重,我越咬着牙写,我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我长期生活在与病魔作斗争的日子里,手机与文字是我唯一的伴侣,对于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我来说,文学,就是活下去的一种力量;文学,就是黑暗中的一丝光亮。假如没有文字为伴,也许我早在绝望中了却残生了!
今年春节,我有幸在老同学们的捐助下,交了五千元钱申请《一路的足迹》的书号,这是我近八年来的诗文合集。这一刻,我感到少有的轻松和欣慰:能给后人留下一本书,我这一生,值了!
一路足迹,一路心酸;一路坎坷,一路坚强。为了父母,为了孩子,为了文学,我要努力地活着,努力地活成贫瘠土壤里的一株庄稼,挺直腰杆,迎风摇曳。
作者简介
李东亮,孝感市作协会员,部分作品刊登于《孝感日报》《孝感晚报》《湖北日报》《清远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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