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同情，我们都是空心人

文：鸢尾花

近年来，愈来愈感觉人性的淡漠，丑陋，道德力量的渺小。在我们生存的各个空间里，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观测到人性的阴暗面和不堪一击的伪装。

有时，这种丑陋，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乱撞，所到之处，传播着各种不文明，不道德，却又不同层度地粉饰着太平。而本应该来自人类心灵深处的原则和底线，道德和法度，很容易就被自己或者他人践踏，甚至是遗忘。更多的时候，身处其中的人也是倍感无力。

生活中，当一种现实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态摆在你的面前，你来不及思考和改变，它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耀武扬威地宣告着自己的出场，甚至，以一种挑衅的姿态与你的认知相悖。此刻，你怀疑它的真实性，却又不得不在现实的各种考量面前默默低头。因为你知道，一个人的抗争，有时，无异于以卵击石。

开始学着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的种种，却又总想还给这个世界温情脉脉的样子。但是，很多时候，抗争和努力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于是，很多人收起真诚的内心，却长出了一颗善变的面孔。他们也曾想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有一天却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任何人，唯一改变和感动的人，只有自己。

原来，生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以应对可能会带来的伤害。或者是冷漠，或者是旁观，或者是情感语言下没有情感的内心。而这，恰恰也是一个人自掘坟墓的开始。

人类看似精明的背后，实则是更多的算计和自私；看似温情有加的情谊，实则是各怀目的。金钱的嚣张，精神的荒芜，人伦的失序，道德的高调虚伪，让活着面临着各种选择的难题。

其实，当衣装光鲜和灵魂并不匹配的时候，人最容易生出各种事端。阿谀奉承和口是心非的谄媚，往往是金钱和权力的宠儿。这些，对那些不善言辞，不会逢场作戏的人就像是一堵厚厚的橡皮墙，任你怎样的努力，都无法穿透。在这堵墙面前，很多人都有着他无可奈何的疲惫和无能为力。

而生活中许多敢言敢行动的人，又常常为权势人物所不容。而讨厌的苍蝇，却如同得到天下一般的猖狂。但是，他们却忘了，苍蝇永远不会变成凤凰，哪怕他极力穿上了凤凰的外衣，却改变了自己真实的样子。而苍蝇的喧嚣，又让很多正义和善良的人们选择了远离和冷漠。

其实，仔细看看那些粉饰太平的人，那些为了权利不断让路和制造出所谓的各种理论基础的人，你不难发现，这个世界远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在利益的这根链条之下，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环，或环环相扣，或并列相连。

而那些真正拥有赤诚之心的人们，或羞涩于钱包，或胆怯于虚荣的蛊惑，或惊惧于现实的打压，最终不再与权势兵戎相见，而是以一种更隐蔽的方式，曲径通幽，迂回包抄。最终，也成为某个链条上的一环。

仔细想想，在贫富分化，物欲极度膨胀与文明冲突的今天，精神和物质的追求依然是当下人们追求的两种意识形态。贫困潦倒的时候，人需要精神的鼓励，更需要物质的丰富。而物质丰富的时候，人们的心灵则需要净化和丰满，以满足生命成长过程中的需求和悲悯，否则，灵魂就成了无依无靠的虚无。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是怅茫的空心人。忧虑着生命的远方，却又不愿意做出改变。焦虑着得到和失去，却又不肯多付出努力；追求着虚无缥缈的梦，却又对真实的生活不愿做出改变和牺牲；看到他人的长处，不仅不努力追赶，反而沾沾自喜在自己的无所不能……

这些懒惰、骨子里的迷茫和认知的缺陷，让一些人一直苛求着人性之美，却又支离破碎着人性。既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却又自负于自己的各种无所不能。

我们， 彼此不再相信，彼此不再同情，那么我们都成了空心人。

作者简介：鸢尾花，自由撰稿人。坚持用安静的文字，荡漾一池春水的宁静。用红尘的烟火，解读不一样的诗情和人生哲理。擅长诗歌、散文、杂文的写作，文字风格婉约、多变。个人散文集《那时，花开》、合集《纵使人生荒凉，也要内心繁华》已出版等。